宫墙外的天空湛蓝如洗,几缕云丝飘荡其中,自由得令人心碎。
一滴泪滑过脸颊,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三日后,无论赵宥是否兑现承诺,她都己决定要离开这座黄金牢笼。
当年,家乡出现了一场疫病,那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
赵知微蜷缩在乱葬岗的尸堆里,高烧让她眼前一片模糊。
西周弥漫着腐烂的气息,乌鸦在枯树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她记得父母临终前青紫的面容,记得自己被村民用木叉挑到这里时绝望的哭喊。
"还活着?"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传来。
赵知微费力地睁开眼,透过睫毛上的冰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那人蹲下身,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拨开她脸上结霜的乱发。
"烧得厉害。"男人转头对随从道,"带回去。"
当赵知微再次醒来时,己经躺在温暖的锦被中。
房间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雕花木窗外是纷飞的大雪。
一个穿着绛紫色长袍的男人坐在床边,见她醒了,放下手中的书卷。
"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问。
赵知微摇头,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赵宥。"男人递来一盏温水,"是我把你从乱葬岗带回来的,是我救了你,你以后要报答我。"
就这样,赵知微在赵府住了下来。当她终于能下床走动时,赵宥带她去了祠堂。
"从今往后,你就是赵家的女儿。"他点燃三炷香递给她,"给你父母上炷香吧。"
赵知微跪在蒲团上,看着牌位上陌生的"赵氏先祖"字样,突然泪如雨下。
她以为这是上苍给她的补偿——失去一个家,又得到另一个。
然而这个"家",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冷。
赵夫人安氏是个美丽的木偶,她每日晨昏定省,对赵宥言听计从,眼神却永远空洞。
赵知微第一次见到她时,安氏正对着铜镜描眉,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来了?东厢房收拾好了,自己去吧。"
"叫母亲。"赵宥在身后推了推赵知微。
"母...母亲..."赵知微怯生生地唤道。
安氏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