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移！

马车摇晃着驶出城门，车轮碾过官道的尘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戴忍不住掀开车帘，回头望向那座渐渐远去的巍峨城池——朱雀门的轮廓在晨雾中模糊，城楼上飘扬的旌旗己缩成小小的黑点。

"别回头看。"张恩司伸手，轻轻将帘子放下，"路在前方，我们要往前看。"

刘戴收回目光，指尖还残留着帘布的粗糙触感。

他低头看着蜷缩在车厢角落的阿禾——那孩子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袱，里面装着王婆塞给他的最后两个炊饼。

"恩司，"刘戴忽然笑了，"你说等咱们到了青州，是先修水利，还是先垦荒？"

张恩司从怀中取出那本《治沙策》，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先治沙。沙地不固，种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阿禾抬起头，怯生生地问："大人......青州真的能种出粮食吗？"

张恩司揉了揉他的脑袋："能。不仅能种粮食，还要种果树，种棉花，种满山遍野的绿。"

刘戴忽然从行囊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昨晚从酒楼买来的蜜饯。

他塞了一块给阿禾，又丢了一块给张恩司："尝尝，京城最后一顿甜头。"

甜意在舌尖化开，张恩司望向窗外。

官道两旁的杨柳昂扬挺立，更远处，是无尽的旷野与长空。

"别回头，"他轻声说，不知是在告诫刘戴，还是在提醒自己，"我们要往前看。"

车轮滚滚，载着三人驶向那片干涸的土地。

那里有风沙，有饥饿，有数不尽的艰难——

但也有希望。

君昭临立在角楼飞檐下，玄色龙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望着那条蜿蜒向远方的官道，六百余辆马车的踪迹己隐入尘烟，唯有飞扬的尘土仍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陛下，该上朝了。"福公公低声提醒。

君昭临凝望远方，玄色龙袍在风中翻卷如墨。

她指尖轻抚城墙斑驳的刻痕，忽然低笑：“大周的江山，该换新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