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沉重的龙袍站在灵柩前，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却干涸得没有一滴泪水。

福公公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挺首的脊背，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改变了。

她的泪好像都流干了……

陛下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在御书房摔碎的茶盏能堆成小山；她整夜盯着舆图喃喃自语，说要找出害死父兄的真凶；她甚至在朝堂上撕碎老臣的奏折，猩红着眼喊道："你们都不安好心！"。

后来，她的意识变得不清楚了，有时半夜惊醒，赤着脚在宫里找哥哥；有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说父皇答应教她射箭；最严重那次，她跑到城墙上站着，她说，她看见母后来接她了。

再后来，她慢慢的变得有时心智如同幼子，有时又恢复成原来明媚无忧的样子，有时却哭喊着说要报仇，有时，她又迷茫的问自己，她是谁？

她好像把自己都要忘了……

福公公只能变着法子哄她用膳，把安神汤熬得再苦也偷偷加两勺蜜，可每次看着她把自己折腾得形销骨立，心就像被火钳炙烤般疼。

他知道的，陛下不是真疯，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她只是......太疼了。

如今好不容易等她从癫狂中清醒，更大的风暴却接踵而至。

朝堂上虎视眈眈的权臣、边关蠢蠢欲动的敌军、贪污受贿的官员、民间此起彼伏的灾情......还有，永远查不出真相的断魂崖血案。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大山一样压着她，压得她不得喘息片刻，自从陛下清醒之后，福公公每次夜晚走进御书房，都能看见她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的批折子，或是实在累的不行，趴在案上昏睡，手边还压着未批阅的奏折，发间还沾着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