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x,w!q￠x^s,.!c,o`m\

赵宥站在紫宸殿中央，脊背挺首如松，手中笏板攥得死紧。

"臣请命赴边关，不退西凉，誓不还朝！"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眼底情绪难辨。

"赵卿，你可知边关凶险？"

"臣知。"

"你可知西凉铁骑凶悍，此去九死一生？"

"臣知。"

皇帝叹了口气，昨晚他便知道他的答案，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准奏。"

赵宥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心中却一片平静。

——若他的命能换她不必远嫁西凉，值了。

他承诺过的，只要他活着，便会护着她。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上永乐公主的，不过，她那般明媚，那般古灵精怪，他要是不喜欢她才奇怪。

或许是第一次见她逃学翻墙时就喜欢她了，因为他从未见过那样特别的女子，身手利落却又鬼鬼祟祟地偷溜出去。

又或者是在御花园惊走她的蝴蝶，她因为扑蝴蝶而鹅黄色襦裙沾满草屑，发间玉簪歪斜，却瞪着双湿漉漉的杏眼，既怀疑他年纪轻轻做不了她的太傅，又暗暗生气他惊走了她的蝴蝶。~g,g.d!b`o`o`k\.￠n*e_t^他其实是有些委屈的，因为陛下和他一起惊走了她的蝴蝶，可她却只生他的气，不过好在，自己成为了她的太傅，可以在日后亲自捉几只蝴蝶给她赔罪。

也可能是在雨后他们二人在御花园躲雨偶遇，她让他给她讲，早课上所讲的《诗经》，因为上早课时她睡着了，他很无奈，但又无法，毕竟他是她的太傅，只好在御花园躲雨时给她再讲一遍，讲到“关关雎鸠”时，她故意假装听不懂靠近他时，他急忙起身后退，可他的心，却快要跳出胸腔了。

大概是某个雪后的早课上，永乐公主突然将狐裘披在他肩头："先生手都冻红了。"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皮肤，赵宥慌乱后退，撞倒了身后的铜鹤香炉。

沉香袅袅中，公主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他却红着脸低头捡拾碎片，掌心被划破也浑然不觉，他明明是太傅！怎么会被自己的学生…戏耍！她是不是也有些喜欢自己了？

还有在上元节那日，他早就知道，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会偷偷溜出宫去玩，所以他就提早就她的必经之路等着她。

果然，她真的来了，但她不想带着他一起去逛，他便只能威胁道，会将她偷溜出宫的事情告诉皇上，果然她松口了。￠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不过，她也威胁自己，听到他之前醉酒吟诗，她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有些醉了，看见她一袭红衣出现在翰林院，在雪地中格外醒目动人，这才没有克制住自己，吟诵出那首有些歧义的诗，没想到，被她听了个正着。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孟浪？

赵宥笑着想想，自从他成为她的太傅，与她朝夕相伴，她那样独特，明媚，善良，有时候又有点蔫坏，他喜欢上她，或许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对他而言，不喜欢她比喜欢她更困难。

那一刻，赵宥终于明白，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倔强又灵动的少女，早己在他心底种下了万千藤蔓，缠绕成无法解开的结。

回到府中，赵宥褪下太傅的官袍，换上了许久未穿的戎装。

老管家红着眼眶替他系上护甲："大人何必如此？朝中武将众多，您一个文臣......"

"正因我是文臣，才更该去。"赵宥平静地整理袖口，"西凉此次求亲，本就是冲着我大周无人敢战。若连一介书生都敢提剑上阵，他们才会知道——"

他抬眸，眼底锋芒毕露："大周的公主，不是那么好娶的。"

夜深人静时，他取出一块玉佩——那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本想等永乐今年及笄后送给她。

如今，怕是等不到了。

天刚蒙蒙亮，赵宥便带着亲兵出发。京都城门缓缓打开，他勒马回望——这座她生长的城池，终究没能护她一世安稳。

"驾！"

马蹄声踏碎晨雾，却在即将出城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硬生生截住——

"赵宥！"

他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永乐公主一身素衣，发髻散乱，显然是匆匆追来的。她站在长街中央，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殿下......"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您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