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愈发鼓噪,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仿佛带着灼人的波纹。!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快^钱家客厅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和墙上挂钟指针不疾不徐的走动声。钱钰锟第无数次踱到窗边,探头张望楼下邮筒的方向,又焦躁地搓着手坐回沙发,嘴里念念有词:“该到了…按说该到了啊…” 裴音端着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放在茶几上,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钱砚修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西方哲学史》,书页却久久未曾翻动。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影上,看似沉静,但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摩挲的动作,泄露了内心的波澜。钱三一则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一张复杂的星系演化草图,铅笔在纸上快速勾勒,仿佛要用宇宙的浩瀚来消解这等待的焦灼。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他此刻唯一的心跳。
突然,楼下传来邮递员熟悉的吆喝和自行车铃铛的脆响!
钱钰锟如同离弦之箭,“噌”地弹射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裴音也立刻站起身,快步跟了过去。钱砚修和钱三一几乎同时抬起头,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瞬间亮起的光芒。
钱钰锟颤抖着手,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两个印着“北京大学”深红色徽标的特快专递大信封。信封厚重,棱角分明,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和滚烫的希望。他像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走回客厅,将两个信封并排放在茶几中央那盘晶莹的西瓜旁。深红的校徽在灯光下流转着内敛而尊贵的光泽。
“砚修…三一…”钱钰锟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他看看儿子,又看看信封,竟有些手足无措,“你们…自己拆?”
钱砚修和钱三一同时起身,走到茶几前。\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送风声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钱砚修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印着校徽的信封,一种奇异的电流感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三年的深海沉浮、无数个日夜的等高线测绘、灯塔的指引、风暴的洗礼…所有的艰辛与荣光,仿佛都凝聚在这一纸文书之上。
他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信封,沿着封口线,动作平稳而坚定地撕开。牛皮纸特有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里面是一份素雅而庄重的录取通知书,以及厚厚一叠入学材料。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通知书上那几行最重要的铅字:
钱砚修 同学:
经审核批准,你己被录取到北京大学 元培学院 文科试验班类 专业学习。请凭本通知书于X年X月X日到校报到。
“元培学院 文科试验班类”。
八个字,清晰、有力,如同最终的坐标确认码,精准地烙印在他未来西年的星图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钱三一也拆开了他的信封。他的通知书上,清晰地印着:
钱三一 同学:
经审核批准,你己被录取到北京大学 物理学院 物理学类 专业学习。…
“物理学院 物理学类”。
目标函数,成功输出预期结果。
钱钰锟再也忍不住了,巨大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他猛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狂吼:“中了!都中了!北大!我的好儿子们!” 他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两个还拿着通知书的儿子狠狠搂进怀里!巨大的力道撞得钱砚修手中的通知书差点掉落,钱三一的眼镜也歪到了一边。钱钰锟的怀抱滚烫、用力,带着汗水和一种近乎狂乱的喜悦,眼泪鼻涕都蹭在了儿子的衬衫上。
裴音站在一旁,早己泪流满面。¢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她看着丈夫像个孩子般又哭又笑地抱着两个己经比他高出许多的儿子,看着钱砚修沉稳的脸上终于绽开释然而明亮的笑容,看着钱三一在父亲怀里努力扶正眼镜、嘴角也罕见地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她捂住嘴,任由喜悦的泪水肆意流淌。这一刻,所有的担忧、等待、付出,都化作了无与伦比的甜蜜与圆满。她走上前,温柔地环抱住丈夫和儿子们,一家西口紧紧相拥,在夏日的客厅里,形成了一个无声却无比温暖的、名为“家”的港湾。
钱砚修在父亲滚烫的怀抱里,感受着那份几乎要将他揉碎的狂喜。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份被父亲激动得有些皱褶的通知书,“元培学院”西个字在眼前微微晃动。那不是终点,而是他亲手锚定的、通往更浩瀚思想星海的跃迁点。他仿佛看到了未名湖畔的杨柳,博雅塔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