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是一片浓稠的墨蓝,只有天际透出几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4`2`k*a^n_s,h?u?.¨c/o+m/
苏浅终于熬到散朝,强打着精神回到勤政殿,疲惫的向后靠在木椅背上。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小太监福顺刻意压低却足够清晰的通报声:
“启禀太子殿下,蜀国质子殷岁求见。”
这声音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苏浅昏沉的睡意。
她精神猛地一振,原本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带着一种近乎饿狼看到肥羊般的精光。
【来了!我的苦力!我的救星!我的续命丹!】
苏浅内心的小人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声音恢复了平静道:
“宣。”
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修长单薄的身影逆着门外尚显昏暗的天光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宝蓝色蜀地长袍,银线绣纹在殿内明亮的灯光下流转着幽冷的光泽。
殷岁低垂着眼睑,步履沉稳地走到御阶之下,距离苏浅的御案约莫十步之遥的地方站定。!q\d?h~b_s¢.!c?o,m\
他姿态无比恭谨,对着苏浅行礼道:
“殷岁,叩见太子殿下。”
苏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道:“免礼。”
随即目光扫过侍立在殿内角落的几名宫女太监,语气不容置喙道:
“都下去吧。殿外候着,无孤召令,不得入内。”
“是。”宫人们齐声应道,一个个退出殿内。
殿门合拢后。
苏浅站起身,绕过御案,一步步走下御阶。
她停在殷岁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目光平静地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
“上去。”她言简意赅,抬手指了指那张御座。
“是……殿下。”他低声应道,一步步踏上御阶,随即在那张的御座上缓缓坐下。
苏浅看着殷岁坐定,拿起笔,目光落在右侧那堆比昨日还要壮观几分的奏折小山上,满意地舒了口气。
她懒得再上御阶,转身走向御案左下方靠墙的长榻。
这长榻铺着厚厚的雪白狐裘,柔软舒适。·小^说^宅\ ^更`新′最.全¨
苏浅迫不及待地踢掉脚上沉重的朝靴,把自己摔进了那片柔软里。
温暖的狐裘瞬间包裹住疲惫的身体,冕冠被她随手摘下,扔在榻边的小几上。
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失去了束缚,慵懒地散落在雪白的狐裘上,衬得她脸颊愈发莹白如玉,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晨光熹微中若隐若现。
【啊——】
苏浅在内心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活过来了……】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蜷缩起来,像一只终于找到温暖巢穴的猫儿。
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在殷岁提笔蘸墨、落于第一份奏疏上的轻微“沙沙”声中,缓缓合拢。
时间悄然流逝。
殷岁手中的朱笔并未停歇,一份份奏折被他迅速解决,整齐地摞在左侧。
当御案左侧那座小山终于被彻底移平,最后一份奏疏被合上归入左侧时,殷岁缓缓放下了朱笔。
他没有立刻出声禀报,也没有动。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长榻上那个沉睡的身影上。
苏浅睡得很沉。
外袍被她无意识地蹭开了一些,露出里面月白色的柔软中衣领口。乌黑的长发铺满了雪白的狐裘。
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的唇瓣,因为放松而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隐约可见里面一点莹润的贝齿和柔软的舌尖。
他不自觉的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朝着那片塌下走去
他停在了长榻前,高大的身影将沉睡的苏浅完全笼罩。
他垂眸凝视着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
那微张的唇瓣,像清晨带着露珠、待人采撷的娇嫩花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着他。
他弯下了腰,单膝虚虚点地,跪在了长榻旁的地面上,与沉睡的苏浅几乎平视。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温热清浅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面颊,带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白兰花香。
他缓缓地抬起苍白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触碰上苏浅温热柔软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