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地府恶鬼窜逃引起的混乱到底还是影响了阳世生人,就比如苏州城隔壁扬州城张玉林的妻子李氏。¢s_o?k~a·n_s_h+u¨./c¨o-m′
李氏虽怀的是头胎,起初孕吐、嗜睡样样都正常,街坊邻里都道是个好养活的,可自那晚过后,一切都变了味。
先是李氏突然嗜食生冷,入秋后一日寒是一日,她却非要啃冻得硬邦邦的生猪肉,夜里还常对着墙根喃喃自语,说些底下好冷带我走的胡话。
丈夫张玉林,请了城内最有名的妇科大夫上门为其诊治,老大夫搭脉后脸色骤变,手指刚触到脉门就像被烫到般缩回,而后哆嗦着开口说道:“脉象阴寒如冰,腹内似有两股气息相搏,绝非善兆。”而后开了三服驱寒安胎的方子便匆匆告辞,此后再请,便都推说家中有事,连门都不肯再登。
更邪门的还是夜里,李氏的肚子会好端端的突然剧烈起伏,像有东西在里面翻江倒海一般,有时还能听到细微的抓挠声,像是指甲在刮肚皮,这种非人折磨,让李氏整个人日渐消瘦,眼窝都快陷成两个黑窟窿,颧骨上却浮着诡异的潮红,明明怀着身孕,体重竟比孕前还轻了十来斤。&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
如此,张玉林经一番打听后去请了懂些门道的神婆,然神婆刚一进他家门,就被一股寒气逼得倒退三步,而后神婆指着李氏的肚子说道:“是恶鬼抢舍,这胎己经养不住了,弄不好连大人都要被拖死。”
说罢,神婆丢下一叠黄符,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黄符当晚就被贴在李氏床头,然一贴上就自行燃烧,而后烧出一股极其呛人的焦臭黑烟。
一家人急得团团转,西处寻遍了大夫跟术士,药渣恨不得堆得比米缸还高,可李氏的状况还是越来越糟糕,这天清晨,她更是突然从床上滚落在地,而后抱着肚子在地上抽搐,嘴角还淌出少许黑血,肚子上更是浮现出几道青黑的指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般。
张玉林抱着李氏哭红了眼睛,他娘见状,也忍不住长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就在这时,住张家隔壁开布庄的王掌柜敲门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两包点心,见此情景,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贤侄,我知道个地方,或许能救你媳妇。”
张玉林闻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身过去,跪倒在地,“世叔,您快说!只要能救内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王掌柜闻言,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夫人娘家侄子中了邪,整日胡言乱语,最后是怎么好的吗?”
张玉林一愣,随即想起了自己当初听过一嘴的相关,“您是说苏州城那位神医?”
“说是神医其实不尽然,贤侄,你若真想救贤侄媳妇,一定要前往城隍庙才行,那不是普通的庙宇。?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说道这里,王掌柜眼神格外郑重,“玄妙观的道长曾特意嘱咐过你婶子,若遇阴阳失衡、邪祟侵体的怪事,尤其是牵扯到胎、幼、老弱的,只要去那城隍庙,必能保一线生机。”
“苏州城……”张玉林有些犹豫,从扬州到苏州,要走近两天的水路,李氏如今的状况,能撑得到吗?
“可别犹豫了。”王掌柜指着床上气息奄奄的李氏道:“贤侄,你瞧贤侄媳妇如今的状态,若再拖下去,恐真的没救了,我这就去帮你找船,多给船家些许银钱,让他走快点就是!”
于是当天午后,张玉林就小心翼翼的将状态不佳的李氏挪上了船,船行至半夜,李氏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肚子上的青黑指印也越来越深,张玉林抱着她的头,听着她喉咙里发出不像人声的嘶吼,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好在天快亮时,船终于驶进了苏州城的码头,张玉林背着李氏,他娘余氏提着香烛,一路打听着往城隍庙赶去,越靠近城隍庙,李氏喉咙里的嘶吼声就越浅,只是身体还在不住的发颤。
好容易来到庙门前,只见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前的石狮子被晨露打湿,透着股沉静的威严,张玉林背着李氏就要往里冲,被他娘余氏拦下,这一幕恰巧被守庙的庙祝瞧见,庙祝看了眼张玉林背上的李氏,眉头瞬间紧锁。
“这位道长,求您通融!”张玉林还以为庙祝要将他们拒之门外,焦急得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内人怀了鬼胎,危在旦夕,是特意来求城隍老爷救命的!求您通融,让我们进去磕个头!”
他娘余氏,见儿子如此,也忍不住跟着跪下,泪眼婆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