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g+u+g+e\y/u_e!d?u·.?c.o?m·陆家老宅。
这栋房子比陆雪樱记忆里的任何时候都要空旷,都要阴冷。所有的佣人都被遣散了,偌大的宅邸里,只剩下三个人。她,叶云,还有一个藏在她身体里的,不知名的阴灵。
她被带进一间偏僻的厢房。这里所有的陈设都被搬空,只在正中央铺了一张蒲团。地面上,是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成的繁复纹路,交错盘旋,指向中心的蒲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杂着金属和草药的气味。
“这是什么?”陆雪樱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叶云没有回答。他正蹲在地上,用一根狼毫笔,蘸着碗里的朱砂,补全法阵的最后一笔。他的动作专注,流畅,每一笔的落下都让地面上的暗红纹路亮起一瞬微光。
“我在问你话!”陆a樱的音量拔高,恐惧让她变得易怒,“这就是你的万全之策?几道红线,一块破玉?”
她的视线落在他脚边的一个丝绸方盒上。盒子里,静静躺着那块龙形佩。与之前残缺的样子不同,它现在是完整的,断裂处被一种看不见的工艺完美地接合,通体温润,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光。
叶云终于画完最后一笔。他站起身,将笔和朱砂碗放到一旁。
“这不是红线,是朱砂混着黑狗血和我的血。,小!说-C/M¨S¨ `更_新\最¨快`”他拿起那块完整的龙形佩,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道菜的配料,“这也不是破玉,它是阵眼。一个容器,一个坐标,也是一个……枷锁。”
他走到法阵中心,将那块玉佩嵌入预留好的凹槽中。玉佩落下的瞬间,整个法阵的红光都稳定下来,不再闪烁,而是持续地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活物般的微光。
“坐进去。”叶云指着蒲团。
陆雪樱没有动。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祭品,即将被献给某个未知的邪神。科学,理智,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都在这间诡异的房间里摇摇欲坠。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某种邪教仪式。”她的牙齿在打颤,“你让我坐进去,然后呢?我会怎么样?死吗?”
“有可能。”叶云的回答直白得残酷,“它会反抗。过程不会很愉快。但如果你不坐进去,你会死得更惨,还会拉上你全家一起。你自己选。”
没有安慰,没有劝诱。只有赤裸裸的,二选一的绝路。
陆雪樱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找出哪怕一点点欺骗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想到了父母担忧的脸,想到了自己被撕裂灵魂的剧痛,想到了那双隔着千年的怨毒眼睛。.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退无可退。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法阵中心。每靠近一步,那股发自骨髓的寒意就浓重一分。不是房间的温度,而是她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在发出警告。
当她终于盘腿坐上蒲团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记住,”叶云的声音从法阵外传来,“无论发生什么,守住你自己的意识。告诉它,这副身体,是你的。”
陆雪樱闭上眼睛。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叶云已经动了。
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吐出一个古怪的音节。
“敕!”
嗡——!
地面上的朱砂阵法,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陆雪樱的喉咙里迸发出来。那不是她的声音,尖锐,怨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气,疯狂地从她的七窍、从她全身的毛孔中溢出。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阴风凭空而起,在房间里呼啸盘旋,吹得叶云的衣角猎猎作响。
陆雪樱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绞肉机。她的灵魂,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外拉扯。那个阴灵在咆哮,在挣扎,用最原始的痛苦和恐惧冲击着她的意志。
“滚出去……这是我的身体……”她在心里默念,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你的?桀桀桀桀……”一个阴冷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这上好的魂玉之体,天生就该是本座的!”
那些溢出的黑气,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阵法消磨,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疯狂地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那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