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遏的副官。

副官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他指着霍东平的鼻子厉声喝骂，声音因为过于激愤而破音。

“畜生！你还敢提当年？！就因为你挡了一颗子弹，督军大人这些年养你全家，纵你为非作歹，替你收拾了不知多少烂摊子，背了多少骂名。”

副官痛心疾首：“你就是这样报答大帅的？！”

“你为一己私利，勾结外敌，出卖兄长！害我前线将士粮草被劫，多少好儿郎可能因此冻饿而死，多少家庭因你支离破碎？”

副官的声音响彻地牢，每个字都带着血泪的控诉。

道出了在场所有亲兵乃至全军的心声。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你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早被狗吃了！”

霍东平被骂得呆若木鸡。

捂着脸，眼中的惊恐被绝望一点点覆盖。

他知道，最后的亲情牌，也没有了。

如果霍戎轩还拿他当弟弟，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他身边的副官也不敢对自己动手。

副官跟随霍戎轩多年，一举一动都出于霍戎轩的授意。

霍东平抬头，试图寻找救星。

然而，周围亲兵们投来的目光，早己不再是基于他二老爷身份的恭敬，而是赤裸裸的、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鄙夷和愤怒。

霍戎轩缓缓抬起手，止住了副官接下来的话。

他向前一步，俯视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威胁？利诱？”

霍戎轩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并非笑容，而是地狱判官的讥诮。

只听他冷漠地问：“霍东平，你当真以为你那些背地里的勾当，我毫无察觉？”

霍戎轩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霍东平心上。

“你以为你与陈启仁在他三姨太房里的密谈，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你交给韩大虎信使的那封密信，没被拓印就出了督军府的大门？”

他停顿一下，满意地看到霍东平瞳孔剧缩，面无人色。

“我多次给你机会，盼着你能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想着你只是贪小利，没想到你真能忘大义！”

霍戎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他的错，没有料到霍东平胆敢出卖军事机密。

“是你亲自把这根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