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把空杯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低声骂道:
“他妈的……这小子……他最后看向eva的眼神……那种狂热……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难道他还藏了另一招……连我都没想到的棋?”
“但……那个眼神里,没有纯粹的算计和冷漠……”老牛仔回想着路鸣泽最后看向eva的目光,那里面似乎掺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信任?而这情绪指向的对象……竟然是一个机器?
“妈的!疯子!他哥那群用命换回来的傻小子,他是真舍不得让他们当活祭品啊!否则那路明非真要醒过来发现人都没了……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比死了还难受!那才会彻底疯魔!”
副校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服自己,“这小魔鬼……虽然疯,但他对他的衰仔哥哥……那点真心,倒也是真的……邪了门了!”
副校长用力抹了把脸,将残留的酒液和冷汗一并擦去,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重新盯向屏幕:“那就……拭目以待吧。eva……终极变量?哼……”
女娲家主宅核心指挥室。
巨大的落地窗前,昂热校长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从容。他轻嗅着杯中红酒的醇厚香气,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远方的夜色。
女娲盘踞在红木太师椅上,蛇尾在微弱的光线下流淌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窗外,仿佛在倾听大地的脉搏。
上杉越在房间内焦虑地踱步,紧握的拳头几次松开又攥紧,昂贵的和服前襟还残留着方才不慎泼洒的红酒印记。
,!
突然,昂热的唇角无声地向上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如同捕获到猎物的鹰。
女娲平静无波的眼眸几不可查地闪动了一下。
几乎同时,指挥室中央空气微微波动,路鸣泽和eva的身影如同从水波中走出,骤然现身。
上杉越猛地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带着审视和压抑的担忧。
“二老板?”上杉越的声音低沉,带着询问。
路鸣泽却像是回到了自家客厅,旁若无人地走向一旁酒柜旁的小吧台。eva如同最贴心的侍者,无需指令,已瞬间移动到吧台后,拿起一只全新的水晶杯,精准地倒上半杯如同流淌熔金般的琥珀色陈年白兰地。那手法娴熟优雅,赏心悦目。
路鸣泽接过酒杯,径直走到窗边,在女娲旁边一张舒适的欧式靠背椅上悠然坐下,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女娲庄园灯火点缀的、沉静的黑暗。
“嗯,空气不错。”他轻轻晃着酒杯,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更没有向任何人交代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上杉越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追问些细节——关于静室,关于防御,关于那个最坏可能性的应对预案。作为绘梨衣的父亲,路明非的准岳父,他有着最直接、最沉重的担忧,他渴望知道任何能增加一丝希望的计划细节。
然而,他旁边的昂热校长,却只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路鸣泽的方向,遥遥地、优雅地致意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品味了一口。那杯沿后,藏着一抹了然于胸的微笑。
女娲也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神情恬静如初。
两位坐镇此地的、最深沉也最强大的存在,用沉默表达了对那位魔鬼一切安排的绝对默认与信任。他们是棋局的一部分,是沉默的堤坝,是风暴的见证者。但具体那位操盘手想在风暴中心如何落子,他们不再过问,也不会过问,更不配过问。
上杉越看着昂热和女娲的表现,再看看自顾品酒、仿佛与世无争的路鸣泽,最终将到了嘴边的疑问狠狠地咽了回去。他明白,有些信息,不必说。有些担当,亦不必问。他深吸一口气,也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任由那股灼烧感顺着喉咙直抵肺腑。那是对未知的担忧,对责任的担当,也是对一个父亲所能做到的最大克制。
路鸣泽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系列的无声交锋。他端起eva倒的那杯醇厚白兰地,凑近鼻尖,细细嗅着那深邃的橡木桶香,金黄色的竖瞳在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映衬下,流淌着幽暗深邃、无人能懂的光芒。他的计划,无需告知任何人。
指挥室内,再次陷入一种沉重而凝滞的寂静。巨大的水晶吊灯投射下冷白的光,照亮了窗边的少年、少女形态的机器之影、静坐的蛇形少女、优雅的绅士校长,以及神色严峻的未来岳父。
唯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