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纤尘不染,金白色的睫毛低垂,掩映着冰蓝色眸子里可能存在的任何情绪。他只是一个完美的容器,盛装着家主们关于未来的血腥谋划和深重代价的对话,姿态如同最古典的侍者雕像。
沉默再度降临,只有棋子移动时那细微的“嗒”、“嗒”声在书房内清晰可闻。
弗罗斯特调动着他庞大的黑色军团,步步为营,切割着白方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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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则利用着新生的白色皇后和残存的兵力,如同最致命的刺客,每一次出击都带着玉石俱焚般的疯狂。.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优势始终在黑方,但代价愈发高昂。
最终,在漫长而惨烈的兑换后,偌大的棋盘上,只剩下两枚孤零零的棋子。
一黑一白,两位国王。
它们站在空旷的战场的中央,如同隔着一片寂静的荒原遥遥相望,象征着不死不休的对峙。
吱呀——
厚重华贵的书房门被缓缓向内推开,门轴发出了轻微滞涩的呻吟。门外的浓稠黑暗像是活物般涌入烛火的光圈。
一道身影,沉默地填充了整个门框的轮廓。
他的身材极其魁梧,远超常理,他的身躯被包裹在裹尸布里,动作却有着蛇类的柔韧与寂静。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张脸——一张光洁如镜、没有任何孔洞的纯银色面具,冰冷地覆在头部,唯有眼孔位置的两点幽深,如同在深海里即将燃尽的余烬,透着非人的死寂。
他垂在身侧的巨大手掌中,握着一杆长枪。
那枪仅仅是显露的一小段,就已经裹挟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威压。非金非木的古老矛杆布满粗犷原始的纹理,仿佛自世界根基处取出。矛尖是某种沉重到足以让空间弯曲的暗色金属,形态狰狞,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矛尖下凝聚着绝对的“死”,如同凝固的漩涡在无声流转。
“昆古尼尔……”这个名字无声地滑过弗罗斯特的意识,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帕西垂下的眼睑中,同样波澜不惊。
银面的“死侍”对着棋盘方向——准确说,是对着庞贝的方向——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最简略、最原始、透着非人气息的礼。
庞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那两枚孤独的国王身上,对门外的存在置若罔闻。
弗罗斯特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质方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单片眼镜,仿佛眼前空无一物。
帕西保持着雕塑般的姿态,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窗外隐约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些遥远的、沉闷的回响,如同某种庞大建筑结构崩塌的声音,却又被这房间厚重的墙壁和更深的阴影彻底吸收。
书房外的庄园里,黑夜的羽翼无声地拂过加图索家族长老居住的古老塔楼和奢华侧翼。今天是悲惨的一天。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和能量残留的焦糊气息,源头却隐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沉默片刻,庞贝打破寂静。他从精致的水晶烟盒中抽出两支粗壮的雪茄。银质雪茄剪发出悦耳的“咔哒”一声。他用一只镶嵌着暗红宝石的银质打火机点燃了其中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升腾而起,驱散着一点鼻端的寒意。然后,他将另一支点燃的雪茄递过棋盘,递向弗罗斯特。
“我亲爱的弟弟,”庞贝的声音在烟雾中显得低沉而浑厚,“杂草已经清除干净了。现在,这个干净的家,需要你来替我,替我们那个叛逆的、需要时间才能看清方向的孩子,看牢它。”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像是在安排晚餐后花园的修剪。
弗罗斯特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了雪茄,同样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腑中回旋,如同某种权力移交的烙印。“如你所愿,兄长。”他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依旧冷硬,却带着一种彻底放松后的、无与伦比的掌控感。
那些盘踞在家族顶端,贪婪吸血、掣肘无数的“老东西们”,那些加图索长老院的成员们,自今日起,已成历史尘埃。弗罗斯特·加图索的命令,将成为这个庞大帝国唯一的意志。一言堂。
他们没有再说话,安静地抽着雪茄,目光都投向了那最终寂寥的棋盘。
不久,三人一同起身。庞贝没有询问,也没有流露丝毫要去参加外面那些“意外”葬礼的意思。
他绕过沉重的雕花书桌,走向门口那如同雕塑般的银面死侍与外面深沉的夜。弗罗斯特与帕西落后半步跟随。
在穿过一道铺着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