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却截然不同。
绿意盎然的古典庭院深处,一方水榭临湖而立。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龙井的清香。
路明泽,悠然地坐在主位,端着白瓷茶杯,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对面坐着的,是校长昂热、副校长弗拉梅尔,以及女娲家下属五大分支家主:嬴致远、刘恒武、李秋白、赵启铭,以及特意为了儿子“负荆请罪”赶来的朱洪武。气氛微妙,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戏谑。
一名锦衣卫的高级情报官正在一丝不苟地汇报着北欧“助饷”的情况、最终数额以及外界(尤其是秘党高层和部分中立家族)通过各种渠道传递来的不满和“告状”声音。
当念到那份措辞激烈的控诉朱伯元“比龙王更贪婪”、“刮地三尺”、“引乱北欧”的报告时,在座的几位老家主脸上纷纷露出极其古怪的神色——想笑又必须强忍着。
路明泽面无表情地听完汇报,轻轻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他秀气的眉头微蹙,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家主,带着责备之意:“我哥哥路明非,他高天之君,向来宽厚仁爱,泽被苍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人类混血种的存续!为了抵御龙灾!其本心至诚至善,如同日月!怎么会做出这种近乎横征暴敛、有损仁德、破坏团结、让盟友离心离德的事情?!”
他语气沉痛,带着被辜负的失望:“我看,这必定是前线某些骄兵悍将,尤其是个别指挥将领,误解了上意,利令智昏!搞出了这种天怒人怨的乱象!”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锐利地看向朱洪武:“朱家主!尤其这个朱伯元!他是你儿子吧?身为朱家少主,乃至未来的女娲加少主,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败坏了我兄长的一番苦心,寒了北欧义士们的心,更损害了我女娲家乃至高天之君的神圣声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洪武立刻站起身,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惭愧”、“愤怒”和“恨铁不成钢”,对着路明泽深深一揖,又对着其他家主拱手:“尊主责备得是!老朽教子无方!此孽障年少轻狂,被陛下授予大权便不知天高地厚,闯下如此弥天大祸!老朽痛心疾首啊!恳请尊主,诸位同仁,严加惩处!绝不可姑息!我朱洪武,陪同犬子一同受罚,以正视听!”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恨不得立刻飞去北欧把儿子揪回来打一顿。
赢家家主嬴致远慢悠悠地品了口茶,眯着眼睛,像一尊弥勒佛,捋须笑道:“洪武兄言重了,言重了!伯元那孩子,做事是急躁了些,心思嘛…也有些活络,但这份为陛下分忧、为我军筹措粮饷的责任心,还是值得肯定的嘛…”他这话听着像劝解,实则把“筹措粮饷”这核心功劳先点出来了。
刘恒武家主清了清嗓子,一副公允无私状:“责任心和能力是好的,但方式方法问题很大!确实该罚!不然如何服众?如何彰显陛下之宽仁?”
李秋白和赵启铭也纷纷附和,话语间也是各打五十大板,但隐隐都点在“出发点好,执行坏了,罚是要罚的,但人还是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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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热校长放下茶杯,优雅地用丝巾擦了擦嘴角,微笑道:“明泽息怒。年轻人嘛,在前线压力大,行事难免操切。况且,那800亿美元和大量的物资补给,实打实地解决了后勤的巨大困难,让前线数万将士免于冻饿之忧,能更安心杀敌。这份苦劳,也不能全盘抹杀啊。”
弗拉梅尔副校长则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八百亿啊!我的天!这小子下手真黑!不过我喜欢!够狠够绝!那些北欧土财主,就该放放血!”
路明泽听着众人“求情”,脸上的“怒容”才稍稍缓解。他沉默片刻,似乎在认真斟酌。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种“勉为其难”的语气宣布:
“既然诸位家主、校长都替朱伯元说情,念在他一片忠勇、筹措军资确有大功、且局势特殊的情况下…”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空间落在北欧,声音清晰而威严,宣布了最终的“处罚”决定:
“命!北欧战区统帅朱伯元,罔顾圣意,行事操切,举措失当,引发非议!罚其俸禄,即刻执行!”
众人屏住呼吸。
路明泽缓缓道:“罚俸一天!”
“噗——”弗拉梅尔实在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昂热校长也无奈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