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一直在厂里干的,我暗暗安慰自己。
轮到我了。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抬眼扫了我一下。
“身份证,简历。”
她冷漠的伸出手,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我有一些不满。
但我终究没有说出来。
因为,此刻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递上身份证和那份曾在江城各个公司投递的简历。
女人拿起简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抬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她没说话,拿着我的简历起身,走到旁边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女人身边,低声交谈了几句。
手指似乎在我的简历上点了点,又朝我这边示意了一下。
主管模样的女人也抬头看了我一眼。
她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年轻女人走回来,把身份证和简历还给我,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行了。去那边签个合同。保安岗,包住,月薪五千二,明天早上八点,带身份证复印件和这张表来报到,现在去保安室找王队长。*x/s~h·b-o?o!k/.\c?o-m′”
她递过来一张入职登记表。
保安?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意外,没有惊喜。
像一块被精准投放到流水线的零件。
我似乎天生就是干保安的料。
“……好。”
我接过那张表。
保安就保安吧。
至少,包住。
包住,就省了房租。
省了房租,就能省一笔钱。
我回到那个出租屋,环顾了一圈。
便打电话叫房东过来退租。
房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叼着烟,眼神精明地在屋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墙角那张单人床上。
“押金不退的啊,合同写明了,住不满三个月押金不退。水电费还没算呢,看你刚来,水电就算了。”
他吐着烟圈,慢悠悠地说。
我看着他,没说话。
争辩毫无意义。
押金,瞬间蒸发了两百。
口袋里剩下的钱,又少了一些。
我沉默地提起行李箱,向厂区走去。
保安室在厂区的一个侧门旁边,是个用铁皮搭起来的小房子。
里面烟雾缭绕,一个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肚子微凸的中年男人正翘着脚在看手机,手机里传出聒噪的短视频音乐。
旁边还有个年轻点的小伙子,同样穿着制服,在打瞌睡。
我敲了敲玻璃门。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抬起头:“找谁?”
“王队长?我是新来的保安,秦宁。人事让我过来,说行李可以暂时放这儿。”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王队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脸上转了转,又看了看我脚边的旧行李箱。
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带着点轻蔑的神色。
他朝墙角努努嘴:”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上班。住宿就在保安室后面,你挑个空床位就行。”
说完,他又低头沉浸到手机屏幕里去了。
我找到了他所说的宿舍,房间破旧,但胜在宽敞。
一共有四个床位,我选了一个空闲的上铺,。
我把行李箱推到墙角,开始整理床铺。
床铺整理完后,我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我这20多年来的人生。
我需要把它们一一理清,不然这会影响到我以后的生活。
十八岁之前的事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十八岁考上了上京的一个双非本科,学企业管理。毕业找工作四处碰壁,最终还是选择了当保安。
后来便遇到了林晚舟,李婉如……
我和林晚舟差距太大,终究无法长久,而李婉如……我配不上她。
经过了这些人和事。
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深知。
任何悲剧,都是当事人的能力不足所导致的。
所以,我必须振作起来,必须努力。
这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己。
做保安确实会消磨人的斗志,让人在温床之中,慢慢死去。
我必须做些什么。
比如,写小说。
说干就干。
手机屏幕在黑夜里泛着冷光,黑猫文学网的作者注册页面显示"伤不起的人"这个ID已经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