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粉。
“楚墨!”她将药箱往空中一抛,银针同时飞出。三根针精准扎在商人膝盖穴位,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楚墨接住落下的药箱,反手将硫磺粉撒向户部尚书。火折子刚碰到粉末就炸开团蓝火,老东西的蟒袍瞬间烧了起来。
“走!”
楚墨拽着她往密道跳,身后传来商人疯狂的嘶吼:“放箭!给我放箭!”
箭雨穿透窗纸钉在墙上,沈若抱着头往下滚,手肘磕在石阶上钻心疼。楚墨压在她身上,箭簇擦着他脊背飞过,钉进砖缝里嗡嗡作响。
“伤着没?”他摸黑抓住她的手,指尖抖得厉害。
沈若刚想说没事,突然摸到他袖口的黏腻。凑到鼻尖一闻,是血味。
“你中箭了!”她撕开他的衣袍,火折子照亮伤口——箭头深深嵌在左肩胛骨,周围的皮肉已经发黑。
!“小伤。”
楚墨想爬起来,刚一动就疼得闷哼,“得去找陈玄。”
沈若咬开银针袋,借着微弱的火光找到穴位扎下去。
“这箭有毒。”她的声音发颤,“是西域的五步倒,见血封喉的那种。”
楚墨抓住她的手,掌心烫得吓人:“若儿,听着。”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陈玄在城西破庙,带着虎符……”
“你闭嘴!”
沈若往他伤口撒上空间里的止血草,眼泪掉下来,砸在他胸口,“我能救你!”
她摸出凤凰针,针尖的红宝石在火折子下泛着妖异的光。这针能解牵机引,说不定也能解这毒。可百会穴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
“扎。”
楚墨按住她的手,将针尖对准自己的头顶,“我信你。”
沈若的手抖得厉害。她想起三年前在相府后院,也是这样用银针救了被毒蛇咬伤的他。那时他还是闲散王爷,她还是没人要的弃女。
“忍着点。”她深吸一口气,将凤凰针缓缓刺入。
楚墨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沈若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瞳孔渐渐恢复清明,发黑的伤口也慢慢褪成红色。
“好了。”她拔出针,指尖被他攥得生疼。
密道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老妪的骂声:“小兔崽子们,往哪跑!”
是老妪!沈若惊喜地想爬上去,被楚墨按住。
“可能是陷阱。”
他哑着嗓子说,“听动静。”
上面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夹杂着老妪的咳嗽:“老婆子我在西域杀马贼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接着是陈玄的声音:“前辈小心!”
楚墨松了口气,拽着沈若往上爬。洞口的月光里,老妪正用银簪抵住个侍卫的喉咙,陈玄带着十几个黑衣卫守在周围。
“可算来了。”
老妪看见他们,银簪一送,侍卫捂着脖子倒下,“再晚一步,老婆子就要交代在这了。”
沈若扶着楚墨站起来,才发现老妪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袖子全是血。
“您受伤了!”
“皮外伤。”
老妪摆手,目光落在楚墨的伤口上,“五步倒都能解?丫头的针术又精进了。”
陈玄单膝跪地:“皇上,查到了。玄武门守将和户部尚书是一伙的,西域的人今晚三更就要动手。”
楚墨擦了擦嘴角的血:“虎符带来了?”
“带来了。”陈玄从怀里掏出个鎏金令牌,月光下“兵甲之符”四个字闪着寒光。
沈若想起什么:“太子还在他们手里!”
老妪冷笑:“放心,我让暗卫扮成太监混进去了。牵机引发作时怕鼓声,到时候……”
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声,紧接着是玄武门方向的呐喊!
楚墨握紧虎符,伤口的疼痛让他眼神更利:“走!去会会那些西域杂碎!”
沈若将凤凰针揣进袖袋,抬头看向皇城深处。那里的灯火明明灭灭,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她知道,今晚的京城,注定要血流成河了。
而她的银针,不仅要救人,还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