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冲出林子时,天已经擦黑。
沈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前方的雪地上摆着辆带篷的马车,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堆着的玄铁弩机——
每台弩机上都刻着与玄铁令牌相似的图腾纹路。
「停下。」
楚墨勒住马,「周正,带人围起来。」
陈奎从后面追上来,脸上沾着血:
「陛下,这是刘崇的私库。我们的人在关外截获过商队,说刘尚书半年前就往西戎运过这种弩机。」
沈若撑着楚墨的手臂坐直,摸向腰间的令牌。
金属凉意让她清醒了些,凑近看那弩机,发现底座刻着行小字——「漠北狼主赠,破汉关」。
「狼主?」
楚墨的声音沉得像雷,「北境二十年前失踪的漠北狼主?」
沈若的手按在令牌上,想起地宫里那面石壁上的壁画——
那些曾被她忽略的繁复纹路,此刻与弩机上的图腾重叠,隐隐勾勒出漠北山脉的轮廓。
「原来...玄铁令是钥匙。」
她喃喃说,指腹摩挲着令牌边缘的齿纹,「地宫里的壁画,或许是狼主陵的地图。」
楚墨低头看她,见她嘴唇发白,额角全是冷汗,伸手摸她额头——还是滚烫。
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像淬了火的剑。
「沈若,你在想什么?」他问。
她扯出个笑,从怀里摸出玄铁令牌,和楚墨的合在一起:「想怎么把狼主的陵挖了,看看里面有没有解我寒毒的药。」
楚墨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吻她额头,雪粒落进领口,凉得他打了个寒颤:「先把刘崇的脑袋砍下来,再挖陵。」
远处传来马蹄声。
周正的声音混着风雪飘过来:「陛下,找到刘崇了!他带着二十多个护卫,往关外跑呢!」
沈若把令牌塞进楚墨手里,摸出银针囊:「我去。」
「不行。」
楚墨攥住她手腕,「你现在的样子...」
「我能扎针。」
她晃了晃手里的银针囊,「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楚墨盯着她泛青的唇色,沉默片刻,松开手:「跟紧我。」
马队再次加速。
沈若贴在楚墨背上,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她心里热乎乎的——玄铁令的秘密、狼主的陵、解寒毒的药...还有眼前这个愿意为她挡箭、替她挡雪的男人。
她摸了摸腰间的令牌,笑了。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毒血反噬。
只要这半块令牌在他手里,只要他的心跳还在她耳边响,这天下,他们总能一起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