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攫住了她。
“你……”乔静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的九阴白骨爪……也在耗你的命?!”疑问句,却带着近乎肯定的惊骇。她拄着剑,用尽全身力气,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想看得更真切些。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穿了她心中那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形象。
泥水中的阿翠似乎听到了乔静的声音。她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身体的抽搐也微弱下来。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脸,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透过湿漉漉贴在额前的枯黄乱发,望向乔静。那眼神里没有了阴鸷,没有了杀意,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深不见底的悲凉。雨水冲进她的眼睛,她也没有眨一下。
她没有回答乔静的问题。只是那深紫色的、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随即,她像是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整个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泥水里,一动不动。只有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却也离死不远。
乔静的心猛地一沉。那无声的默认,比任何回答都更有力。她看着泥水中那个气息奄奄、枯槁破败的身影,那个她追踪了数年、发誓要除掉的“魔头”,心中翻涌起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恨意?似乎被一种更深的、冰冷的悲悯和同病相怜的苍凉冲淡了。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眩晕,拄着剑,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朝着阿翠倒下的地方走去。冰冷的泥水浸湿了她的鞋袜和裤腿,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就在她离阿翠还有几步之遥时,异变陡生!
“哈哈哈!天助我也!两个贱人果然斗了个两败俱伤!”
刺耳的狂笑声从荒坡一侧的密林中炸响!伴随着笑声,十几道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林间、岩石后疾掠而出,瞬间将泥泞坑洞旁的两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人,是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独眼大汉,手持一把厚背鬼头刀,仅剩的一只眼中闪烁着贪婪而残忍的光芒。他身边几人,也都是凶神恶煞,手持各式兵刃,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
“血手屠夫赵奎?”乔静瞳孔一缩,认出了这伙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凶徒。她的心沉到了谷底。若是平时,这些人不过是土鸡瓦狗。但此刻……她握剑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没错,正是你赵爷爷!”独眼赵奎狞笑着,贪婪的目光在乔静苍白美丽的脸庞和阿翠枯槁的身体上来回扫视,“啧啧,乔仙子,飞得再高,也有落下来的时候吧?还有你,白骨爪阿翠,杀了老子那么多兄弟,今天正好连本带利收回来!”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大盛,“弟兄们!趁她们病,要她们命!男的剁了喂狗,女的嘛……嘿嘿,抓活的!这趟发了!”
“吼!”周围的凶徒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中闪烁着嗜血和淫邪的光芒,挥舞着兵刃,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朝着两个几乎失去抵抗能力的女子猛扑过来!刀光剑影,瞬间撕裂雨幕!
千钧一发!
泥水中,原本气息奄奄、仿佛己经昏迷的阿翠,身体猛地一震!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麻木,而是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决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玉石俱焚的凶性!
“滚——!”
一声嘶哑到撕裂的尖啸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她枯槁的身体不知从哪里涌出最后一股力量,竟猛地从泥水中弹起!那双沾满污泥、枯瘦如鬼爪的手,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疯狂舞动!
“嗤!嗤!嗤!嗤!”
无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不再是之前那种凝聚的黑气,而是数十道细如牛毛、颜色漆黑如墨、几乎融入雨幕的针形气劲!这些气针如同暴雨梨花,瞬间激射而出,覆盖了扑来的所有凶徒!
“啊!”“呃啊!”“我的眼睛!”
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五六个凶徒首当其冲,瞬间被那诡异的黑色气针射成了筛子!他们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身体上爆开无数细小的血洞,每一个血洞周围的皮肉都迅速变得灰黑、溃烂!那黑针蕴含的九阴死气,在阿翠濒死的催发下,毒性猛烈了十倍不止!中针者几乎是瞬间毙命,尸体倒下时,皮肤己呈现出可怕的青黑色!
“小心!这妖女还有余力!”独眼赵奎惊骇欲绝,他反应极快,鬼头刀舞得泼水不进,挡开了射向自己的几根黑针,但那刀身与黑针碰撞的地方,竟也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几点腐蚀的痕迹!他身边的几个好手也狼狈不堪地格挡闪避,攻势顿时一滞。
然而,阿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