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头皮发麻,“我看不像,是有心上人了吧?”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沈既明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他一抬头,撞上沈朝盈带着促狭又了然的目光,那目光温和,却让他无所遁形。
否认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可看着阿姐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他那些拙劣的掩饰显得如此可笑。
他肩膀垮了下来,最终极其艰难地点了下头,脸颊烫得仿佛能烙饼。
看到他点头,沈朝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没有丝毫意外。
“是怜心吧?”她直接点破了那个名字。
沈既明身体一僵,彻底没了声响,默认了。
沈朝盈收回目光,重新望向水面,语气平和得像在讲述一件寻常事:“怜心的事,我同你说说。她入宫,非她所愿,不过是家族联姻,把她当成一件礼物送了进来,陛下与她,从小也算认识,但只是认识,并无男女之情,陛下待她,更像是对待一个需要庇护的旧识。”
“陛下亲口答应过她,若她日后有了真心喜欢的人,他会想办法放她出宫,给她自由身,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
沈既明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朝盈的侧影。
放……放出宫?自由身?这完全颠覆了他固有的认知,嫔妃还能放出宫的吗?
“所以,”沈朝盈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他震惊的脸上,“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她,不是一时冲动,那就好好想想。想想自己能不能担得起这份心意,想想以后的路,怜心是个好姑娘,性子直爽,重情义,陛下金口玉言,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机会,是有的。”
她说完,便站起身,夜风拂动她的裙裾。
她拍了拍沈既明的肩膀,“夜深了,风大,你也别待太久,仔细着凉。” 她没再多言,带着喜珠转身朝御舱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融入船楼的阴影里。
留下沈既明一个人僵坐在原地,脑子里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浪花混乱地拍打着。
阿姐的意思是……他和王嫔之间,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天堑,竟然是有路可通的?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夜风吹在他发烫的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