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阁。\w!z~s+b,o.o*k*.^c¢o_m/
瑶古娜正坐在铜镜前,几个小宫女正给她描金丝发线,她眼尾微挑,唇边染着胭脂色,像一只漫不经心的红狐。
门口宫人低声通传,“陆昭仪来了。”
瑶古娜眸光动了动,抬手摆了摆,“请。”
不多时,陆昭仪一身素金色宫衣缓步入阁,目光一扫这四处浓艳的陈设,眼底微不可见地浮起一丝冷色。
但她笑容得体,步子稳稳,语气温和,“飞花阁的香,还是这样甜。”
瑶古娜站起身来,朝她福了一礼,“见过陆昭仪,今日风冷,不知昭仪为何屈驾?”
“本不该叨扰妹妹。”陆昭仪走近,语气带着几分亲近,“只是心中有话,想同妹妹说一说。”
瑶古娜未应,转身亲自去给她斟茶,动作娴熟却带着不动声色的防备。
陆昭仪接过茶盏,略一低头,“飞花阁这两月,陛下来得也勤,美人春色正浓,可真叫人羡慕。”
“昭仪过誉。”瑶古娜端坐,眉眼弯弯,“陛下是天子,天子爱看新花,妾不过是赶了个巧时。”
“也不止是巧。”陆昭仪似笑非笑,“美人仪态出挑,又不失拘谨,实在难得。”
“可惜。′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她话锋微转,缓缓道,“宫中争宠,不靠几分妩媚,终究是得陛下心者,居上。”
“而有些人……”她顿了一下,垂眸拨了拨茶盏边的香灰,声音低下来,“倚宠而妄,不知收敛。”
瑶古娜眼神闪了一下。
“昭仪所指……可是曜华宫的珩婕妤?”
“你也看得出来?”陆昭仪轻笑,“她如今得宠无比,宠得什么都敢做,你还未见过她今日在宫道上发作于本宫,皇后偏护,陛下宠着,好生风光。”
“你说,这样的宠爱,要是让她生了皇子,是不是咱们后宫,再无立锥之地?”
“她怀孕了?”瑶古娜睫毛动了动。
“只是怀疑。”陆昭仪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可若是真的,她这阵子起居谨慎得很,本宫觉得八九不离十。”
她放下茶盏,望向瑶古娜,“本宫知道,你与她无深交,除了王美人,她也从不与人亲近,宫里都在看,她不过是陛下眼中的心头好,可宠物再好,也不能叫它长牙。”
“妾不敢。”瑶古娜轻轻一笑,眼神却比灯火还冷,“妾不过一个外邦使女,能活几天,都要看陛下的脸色。”
“正因如此,”陆昭仪轻声道,“本宫才来找你。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
“美人如今得宠,陛下也愿与你说笑,曜华宫不肯与你同席,是她太傲。可若你我合力,她再得宠又如何?她是内宫之人,你却能在陛下面前种花献舞,说两句轻巧的话,便能叫她面色难堪。”
瑶古娜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陆昭仪的意思是……要妾帮您扯她一角裙?”
“你若能扯掉她的一角,剩下的本宫来收。”
屋外风吹帘响,灯火映得两人影子映在帘上,一静一动,交错如蛛网。
瑶古娜抬手饮茶,慢慢笑了一声。
陆昭仪离开飞花阁时,夜已深了。
风穿过帘缝,灯影轻晃,铜盏里的香已烧尽半枝,香灰落在台面上,像一场无声的雪。
瑶古娜没有动,仍坐在原处,手中把玩着一根香签,指尖缓慢而有节奏地转着。
她刚才脸上挂着笑,语气软得像蜜糖,甚至亲自为陆昭仪添茶,语句之间都是“姐妹同心”、“宫中共处”,听起来无比得体。
可此刻,所有温婉都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笑。
“可笑。”
她看着那盏未冷的茶,像看着什么讽刺的玩物,眼中浮起一丝极淡的嘲意。
陛下宠她?
若真是宠她,为何一次都未碰过她?
飞花阁的侍寝名录写得密密麻麻,可她自己最清楚,每一夜他不过是宿在偏殿,等天亮了然后转身离去。
裴齐光看她的眼神不带情意,只有审视,他对她始终不冷不热,不曾信任,也不曾动情。
他甚至试探过她的旧识,她的发香,她的语调中是否藏有异族暗语。
他在试,但是她也从未想瞒。
她本就不是为了宠爱进宫的。
她进宫,是因为牧原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