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他没有问谁,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像早知道她要问。
沈朝盈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抿,“陛下不觉得太巧了吗?宫中才传出皇后吐血的急报,她就赶在最合适的时机带药来,还恰好是救命的药,陛下不像是那么轻易相信巧合的人。”
裴齐光没急着答,只伸手取了桌边茶盏,喝了一口早已温凉的茶水,才缓声道,“她来得确实蹊跷,但皇后是真的性命垂危,太医院也确实无能为力,她那味药有没有问题,朕心里也打过三轮算盘,可皇后命悬一线,太医说用得,不用就是看着她断气。”
垂眸看向她,“救,便是唯一的选择。”
!“若不救,后宫会传朕凉薄,朝臣会疑朕不仁,甚至牧原王会趁机兴兵。”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笑,又像是嘲讽,“都说帝王应该无情,可若是真的凉薄至此,谁会相信朕是真心爱重百姓。”
沈朝盈点点头,没接话,只静静听着。
“至于她求封为妃,朕也不可能再拒。”他说得坦白,“她救了皇后,这是实情,我若再拒她,便是不识好歹,且不说牧原王的脸往哪搁,便是朝里也要有人摇头。”
“可朕不会将她册封高位,美人之位不册封,不玉谍,每日随太医行事,不许离凤仪宫一步。”
裴齐光摩挲着怀中人细腻的手腕,“既然可疑,放在眼皮子底下,兴许更为妥当。”
沈朝盈这才放心,至少他还是那个有自己谋算的帝王,想到一开始担忧他被悲痛和恩情冲昏了头,反而觉得自己多虑了。
“陛下放心。”沈朝盈靠近他些,眼睛弯了弯,“我会盯着她的,她若真有什么动作,我会让她再走不出凤仪宫半步。”
唇角轻勾,裴齐光吻了吻她发顶,“嗯,有初初在,朕很安心。”
万籁俱寂,裴齐光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朝盈似乎感受到身边人的焦虑,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
她把手塞进他掌心的那一刻,他忽然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像那片年年冬天都会结冰的湖,忽然被春天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