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么一淋,再加上风吹电线,插头进水……有没有短路还说不准。他嘴角轻轻一挑,转身走回屋里,从桌角拿起一张破旧的擦布,慢条斯理地把工具一件一件收回盒子里。
而就在对面,贾张氏正气急败坏地擦着电视机,嘴里骂骂咧咧。
“老天爷你是不是专门跟我作对啊!今儿刚修好电视,这雨说下就下,这不是成心的嘛!徐峰那狗东西肯定在屋里偷笑呢,他巴不得我电视淋坏,他才高兴!”
棒梗靠在墙角,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小声道:“妈,您别老说人家,人家也没惹您……”
“他没惹我?他不出门帮忙,不就是在等着我倒霉?他那德行我一眼就看穿了!”
“可他平常也没咋跟咱计较……”
“你知道个屁!”
她气呼呼地扯下毛巾,盖在电视上,又小心地插上电试了一下——屏幕黑着,只有微微的电流声。
“完了!淋坏了!”
她一声尖叫,差点坐地上:“我就知道!我命苦啊,我就不能享清福啊!这破命,连个电视都留不住!”
徐峰坐在屋里,听着她的喊声穿过风雨声传来,如同旧戏班里凄厉的女角哭腔。他不动声色,只抿了一口刚泡上的茶,轻轻道:
“再修一次好了。”
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却带着一种几近玩味的凉意。
雨,一夜未停。天亮时分,灰云依旧像一团厚实的棉絮压在屋檐之上,空气里带着潮湿发霉的气味,夹杂着煤灰和湿泥的味道,在西合院中弥散。水珠顺着瓦檐一颗颗往下滴落,在院子那块低洼的地方积成了一滩暗水,泛着模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