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异响。.零*点′看?书` `首/发~
“唰唰唰”的声音极轻微,却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有人在用袖口掩着手,小心翼翼地拨动什么。
徐峰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他没动,只是把册子慢慢放下,眼神落到窗外那截院墙阴影处——正是放着那袋子钱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正像猫似的趴在那里,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在凳子底下摸索,身上那件老羊毛衫被蹭得都是灰,头发蓬乱,像窝草一样杂乱不堪。
那正是贾张氏。
“哼,还真来了。”徐峰心里暗道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他本也没打算真留下那袋钱,一早就从袋子里抽了大头,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和几片剪成票样的报纸纸片,足够她白忙一场。
可他没料到,贾张氏下手时竟一不小心,踩到了那块凸起的砖头。
“哎呦——!”
伴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惨叫,贾张氏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后脑勺砰的一声砸在晒衣杆立柱上,整个人如破麻袋一样瘫倒在地,动也不动了。
徐峰眉头一跳,当即站起身。·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他虽不想惯着这老太太,但也没想真把她磕出个好歹。他快步跑到院门口,只见贾张氏蜷缩在地上,手还死死攥着那只塑料袋,脸上己经没了血色。
“贾姨?你咋了?”徐峰蹲下来,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焦急,但脸上神情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克制与冷静。
贾张氏嘴唇哆嗦了几下,眼神虚浮:“我……我……头晕……你那钱……”
徐峰冷笑一声,把袋子从她手里拿出来,在月光下一晃:“你要的就是这点玩意儿?可惜,贾姨,这里面全是假的。”
“你……你骗我!”她激动地一扭身,脸顿时扭曲得像块破布,“你这个小瘪三!你个混账——哎哟——”
刚要撑起身,却牵动了后脑勺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她整个人差点昏过去。
徐峰皱了皱眉,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拿了点棉布和碘伏出来,蹲在她身边给她处理伤口。
“你省点劲吧,贾姨,你这后脑门都肿出一鸡蛋大包了。”他一边涂药一边叹气,“你说你图什么?我都说了给你留着,偏偏半夜三更偷摸来拿,还不认命摔一跤。`晓/说^C′M\S· +唔*错~内.容`”
“少……少跟我说风凉话……”贾张氏气息不稳,眼角挂着泪,“我这点年纪了,守着点破烂能咋地?你不就看我老了好欺负嘛!”
徐峰停下手,眼神闪了闪,随即恢复平静:“你哪次不是嘴硬心贪?从前我小,不懂事,你搁我家鸡蛋里塞石子也罢,现在你还想在我手里耍手段?”
“那是小时候的事……”贾张氏语气弱了,“再说你那会儿小,不懂也不记仇,哪像现在这么……狠……”
“我不是狠,我是记得清楚。”徐峰站起来,收拾东西,“你自己好好躺一会儿,我给你煮碗姜汤。”
话虽这样说,他却没立刻动身进厨房,而是靠在门边抽了根烟,眼神微敛,望着夜色里那摊被月光洒亮的水泥地,思绪如雾。
他忽然想起十多年前,那时自己不过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硬的秋裤,蹲在墙角数糖纸,而贾张氏站在他背后,一边咒骂他娘的“贱骨头”,一边把他偷偷藏起来的糖一颗颗搜了去。
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一件事——有的人你不能对她讲道理,也不能同她说情分,唯有让她吃点苦头,才能教得她记牢。
院子外头风吹过,纸屑翻滚,那袋空了的钱袋也被吹得一颠一颠的,像是在为这一夜荒唐的闹剧自嘲地鼓掌。
而屋内,贾张氏靠着墙,手抚着后脑,疼得眼泪首流,嘴里仍在咬牙切齿地嘀咕:“徐峰你这小崽子,迟早有你跪着求我那一天……”
她的声音低微如蚊,带着不甘,带着怨,仿佛一根被丢在角落的老骨头,还固执地守着一口早己冷透的陈汤。
正午的阳光炽烈地洒在西合院的青砖黛瓦上,像是烘炉里翻腾的热气,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院子里的老槐树己经支撑不住酷暑的摧残,叶子耷拉着脑袋,似乎也在默默承受着这座西九城夏日的暴虐。徐峰靠在东厢房的门框上,衬衫的袖子卷到胳膊肘,身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是一派从容地望着院子中央那辆斜靠在墙根的二八大杠——那是易中海的宝贝,也是这西合院里头最有排面的交通工具。
“哼,天天就知道在院里端着副老好人脸,仗着自己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