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低头看着案板上那一整盘还没蒸的手擀面,面条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白光,一根根均匀柔韧,就像他心中此刻缠绕着的思绪——一层套一层,愈绕愈紧。!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
他眼皮微跳,收起面条,码进竹笼,手上的动作仍旧从容细致,但内心却己经在飞快地盘算着下一步。
“她还会来。”他在心里暗道,“贾张氏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这老太婆脸皮比墙厚,若是认输,她头上那点面子就彻底掉光了。”
徐峰把面条放进锅里蒸上,又点了炉火。他站在一边,拎起茶壶倒了半盏热茶,茶水在盏中打着旋,像风中的落叶。
他低头轻啜一口,眼神不经意地扫向后窗。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声老旧门轴的吱嘎声,像是有人深夜轻步走动,不敢让人察觉。
徐峰的嘴角翘起一抹讥讽。
“来得比我想的还快。”
他站起身,脚步极轻地穿过厨房,拉开后窗上的一块木片,从狭缝里望出去。
月色薄凉,照得院子里一地惨白。仓库那边隐约闪动着一道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绕到了后墙边,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颤巍巍地摸索什么。′d,a~w+e/n¢x?u/e¨b/o`o!k-._c·o′m*
那是贾张氏。
果不其然。
徐峰眸光一沉,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老女人白天在院里声嘶力竭地咒骂他“黑心狼”的模样,眉角不禁抽了抽。
他悄悄转身,从一边的抽屉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又顺手拿起一根细麻绳,蹑手蹑脚地绕过厨房后门,踩着砖缝走到仓库的另一侧。
就在贾张氏刚要拧动那早被他特意上了机关的锁头时,身后忽然一阵冷风扑来。
“你又来了。”
冷不丁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贾张氏猛地一哆嗦,差点没跌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个小畜生!大半夜吓死人啊你!”她强撑着气势,骂道。
徐峰却不动声色,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你胆子不小啊,老太太。上次才把你锁了一夜,你这腿还没蹬首呢,今儿又蹿来了?”
“你、你别血口喷人!”贾张氏一指他鼻子,“我不过是路过,散步!你凭什么冤枉我!”
“是吗?散步能散到我仓库门口?还摸锁?”徐峰不紧不慢地走近两步,语气阴冷,“你要再往前一步,我可真不客气了。·墈!书^屋- ·最?芯,璋^踕~哽`薪-哙+”
“你敢动我试试!”贾张氏瞪着眼睛,试图挤出点气势来,“我可是这院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长辈?”徐峰低笑一声,忽然出手如电,反手一个翻腕,瞬间将她的手腕扣住,“你也配?”
“哎哟哎哟!放手放手!”贾张氏立马变了脸色,嗓门飙上去,开始嚎,“打人啦!杀人啦!徐峰这个小畜生打老娘啦——”
徐峰眼神冷冽,抬头望了一眼楼上仍熄着灯的房间,没有一点动静。他轻声道:“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
说完,他一边冷笑着,一边拽着她的胳膊往仓库里带。
贾张氏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可年纪大了,哪是徐峰的对手?几步之间就被他拖到了仓库门前。
徐峰一脚踹开门,将她塞进去,手起钥落,把门又锁死了。
“你等着!”她在里面拍门拍得山响,“你这个小畜生!天理难容——你不得好死——”
徐峰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拴好门,又拿出麻绳,一圈一圈地把门把手和边上的铁钩牢牢缠住。
“天理?”他站在门口,低声笑道,“老太太,你若还有点天理,就该知道自己有多可恨。”
说完这句,他没有再理仓库里尖锐的咒骂,转身回屋。
屋里炉火正旺,热气腾腾的面条己经熟透了。他打开锅盖,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带着炊烟的温暖。
徐峰盛了一碗热面,撒上提前熬好的卤汁,一口一口吃着,心里却并不轻松。
“她今晚闹成这样,明天怕是又要招来一堆看热闹的。”他一边咀嚼,一边冷冷思索,“但也好——一回生,二回熟,这招用第二次,明明白白告诉她:我徐峰,不吃你这一套。”
吃完面,他收拾干净碗筷,又仔细查看了仓库门的绳结,确认贾张氏别想轻易脱身后,这才带着一丝倦意进了卧室。
然而他不知道,此刻在院子的另一侧,一扇窗帘悄悄被掀开一条缝,一双细长的眼睛悄然观察着仓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