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徐峰一步步逼近,“往我身上栽赃?你偷了别人家的衣服还想反咬我一口?许大茂,你可真有你的!”
院子里听见动静的邻居又围了上来,聋老太太也被人搀着走到门口,一脸困惑地看着屋里:“这是又闹啥啦?”
“老太太!”林素素随后跟上,压着嗓子道,“他偷了徐峰衣服上的扣子,想赖罪。”
聋老太太耳朵不好,但看人眼神极准,她一瞪许大茂,立刻冷笑着敲起了拐杖,“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还想陷害我家峰儿?你是不是吃屎长大的啊?你这手脚比茅坑里的老鼠都脏!”
许大茂被她骂得面如死灰,像根面条一样软瘫在地。
“还我衣服上的扣子。”徐峰弯腰,从箱子里将那颗铜扣拿起,擦净了上头的灰尘,郑重地收回口袋中,“你再碰我一根头发,我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大茂嘴唇颤抖,眼圈发红,他想要辩解,却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不是故意的?”徐峰冷冷一笑,“你昨儿才想拿刘海中的羊毛衫,前天摸的还是阮婶子的罩衣,现在又想栽我身上。你是不知道这院子有多小,耳朵多灵,是吧?”
许大茂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是被人生生扒了层皮,脸上只剩下一种彻底的绝望。
“我……我真的不是个坏人……”他喃喃地说着,声音却越说越低。
徐峰不再看他,只转身朝外走,步伐稳重,背影如松,衣襟上的那几颗铜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院子里一片死寂。
人群中,不知谁轻声感叹了一句:“你说这徐峰啊,也真是本事,连聋老太太都护着他,换别人早让许大茂给害了。”
“可不是嘛,老太太一向冷眼看人,连她都信得过徐峰,那徐峰还用得着我们怀疑?”
“哎,也难怪老太太亲近他,那孩子心细,嘴又紧,做事又稳,和那几个整天光会吹牛哄人的可不一样。”
“别说了,赶紧散了吧,这风一吹,贼味儿都腥得我首犯恶心。”
人群慢慢散去,西合院的阳光重新照回了角角落落。小麻雀落在树枝上吱吱叫着,像是也终于松了口气。徐峰一手插兜,一手攥着那颗扣子,缓缓走回自己的屋子。
可他心里并没有放松,他知道——这一场风波,可能只是开始。许大茂不会甘心,还有人看不惯他,未来的日子,怕是还长着呢……
徐峰站在屋前,手里还握着那枚扣子,指腹微微发烫。他低头凝视着那颗铜质的纽扣,回忆起许大茂方才慌乱的神色,心中不是没有怒意,却更添几分冷静。他很清楚,这件事虽然闹得满院皆知,可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我早说那许大茂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整天油头粉面的,一张嘴比脚还快,没想到……啧啧,连偷人衣服这事都干得出来。”
耳边传来女人压低的嗓音,是二大爷家的儿媳妇赵小翠,她一边晾衣服,一边朝隔壁小声嘀咕。
“谁说不是呢,他那副嘴脸,瞅着就不正经。这次栽到徐峰手里也算活该。”
“嘿嘿,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可亲眼看到他手伸进徐峰怀里……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手脚利落得很,和摸人兜练过似的。”
“哎呀,真不要脸。听说以前他还去阮婶子那儿蹭过两次炖鸡汤,还拿了人家半罐咸菜,脸都不要了。”
“哈哈,这要传出去,他许大茂可就不是‘大茂’了,改名叫‘大贼’得了。”
徐峰站在屋檐下,神情不动,面上无波,但心头却泛起阵阵凉意。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毕竟这西合院里哪一天能没几句闲言碎语?可真正让他心里不安的,是许大茂如今的“败露”,很可能会引来对方更阴狠的反扑。
“狗急了还咬人呢。”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眼神落在院子角落许大茂的屋门上。
门是关着的,窗户也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动静。像个正在酝酿风暴的罐子,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一道脚步声从他背后传来。
“徐峰。”是林素素,她手里提着个小搪瓷盆,里面是刚洗好的小白菜,“你今天还真是出风头了,全院子都说你厉害。”
徐峰微微偏头,望着她轻声道:“出这种‘风头’,我宁愿不要。”
林素素轻笑一声,眼神却柔和下来:“可你不出头,他还不知道要偷到谁身上去呢。院子里要不是你仗义,估计早被他搅得乌烟瘴气。”
徐峰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