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这些蛮夷女子,除了暖床生子还能有什么用处?”
心腹太监谄媚道:“陛下圣明。那普蛮公主就算嫁过来,也不过是个摆设。”
“摆设?”刘彧转身,眼中精光乍现,“不,她可是枚好棋子。既能拴住何辑,又能离间他与楚玉。”
他抚掌轻笑,“最妙的是,这棋子还不用朕来落子,他们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往棋盘上跳。”
他忽然敛了笑意,语气转冷:“传旨下去,就说朕念及何爱卿一片痴心,准他三日后迎娶普蛮公主。”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至于长公主那边……派人好生盯着。”
太监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刘彧把玩着案上的玉镇纸,笑得开怀,“记得在圣旨里夸夸何辑,就说他“深明大义,忍痛割爱”。”
他手指一松,玉镇纸“啪”地落在案上,“朕倒要看看,这场戏还能唱出什么花样来。”
殿外冷风乍起,卷着几瓣梅花扑在窗棂上。刘彧望着那飘摇的花瓣,喃喃自语:“女人啊!终究不过是男人棋盘上的卒|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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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阿玉当真好手段。”
何辑望着公主府紧闭的朱漆大门,不由苦笑。
他原以为不过是陪她演场戏,谁曾想她竟假戏真做,当真将他拒之门外。
前不久还和他在床榻,“慧景~慧景”地唤着。
转眼间,他倒成了连府门都进不得的“闲杂人等”。
“何大人。”公主府管家小心翼翼地递上帕子,“弦月公子说,公主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何辑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想起方才翻墙时弦月那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仍觉后颈发凉。
那侍卫分明是故意的,每次拦他时都板着张俊脸,偏生叫人挑不出错处。
既然暗着见不到人,那便换个法子。
横竖这场戏是阿玉起的头,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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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他备了厚礼,亲自登门,结果刚到府前,就见弦月抱剑而立,身后站着两排侍卫,个个虎视眈眈。
“公主说了,”弦月冷着脸,“若是何大人来送聘礼,就抬去普蛮公主住所;若是来讨债,”他唰地抽出半截剑刃,“属下这儿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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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他换了小厮衣裳,混在收泔水队伍里。眼看就要溜进后院,忽然听见头顶一声轻笑,
刘楚玉倚在阁楼上,慢悠悠抛着个苹果:“何大人若是饿了,本宫赏你个果子?”
“砰!”
苹果正中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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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心在雨中站了半宿,结果次日建康城就传遍了“何侍郎求见长公主被拒,痴立雨中”的流言。
更糟的是,普蛮公主闻讯赶来,硬要给他撑伞……
偏生他焦头烂额时,圣旨到了。
“准何辑三日后与普蛮公主完婚。”
何辑盯着圣旨,眼前一黑。
这哪是赐婚?分明是催命符!
管家小心翼翼:“大人,要备喜服吗?”
“备什么喜服!”他咬牙切齿,“去给本官备口棺材!”
窗外传来“噗嗤”一声笑。
何辑一把推开窗,只见墙头绯色裙角一闪而过,空中飘落一张字条:
【该。谁让你……那般不知轻重。】
此刻公主府内
刘楚玉翘着脚嗑瓜子:“弦月,去把本宫那套丧服找出来。”
“殿下这是?”
“三日后何大人成亲,”她笑得眉眼弯弯,“本宫总得送份大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