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围观的人群再也按捺不住,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抽泣声、惊叹声混在一起,瞬间淹没了朱雀大街的宁静。
卖花女手里的篮子“咣当”落地,绸缎庄老板娘倒抽一口冷气,连巡街的羽林卫都惊掉了下巴。
刘楚玉的声音像是被寒风冻裂的冰碴,每个字都裹着刺骨的寒意:“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辑指尖的动作终于停了,他侧过脸,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望向茶楼方向,那双眼刚还带着冷漠的眸子里,此刻竟漾起几分真切的温柔。
恰在此时,茶楼窗边一道身影探出来,正是普蛮公主,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她脸颊腾地飞起两抹红霞,慌乱地别开眼。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却字字扎心:“或许从第一次救她时,就动了心。”
刘楚玉的刀尖剧烈颤抖起来——
这厮竟敢临场加这么恶心的戏!
“臣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何辑无奈地摊开血淋淋的手掌,活像个被冤枉的痴情种,“殿下前几日不也当众扑进北魏使臣怀里?臣与殿下有何分别?”
他冷不丁凑近刘楚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臣的演技,可比殿下那假摔强多了吧?”
“你!”刘楚玉气得眼泪都在打转。
何辑却已退后三步,郑重其事地拱手:“若殿下真舍不得臣……”
他故意顿了顿,让全街都听见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大可向陛下请旨,入我何府为贵妾。”
“长公主做妾?”绸缎庄老板娘尖声叫道,手里的锦缎“啪”地掉在地上,“他当我们大宋能文能武、美若天仙的长公主是什么?”
老学究当场晕厥。
卖炊饼的老汉被炊饼噎得直捶胸口。
还有几个年轻娘子气得把手中绢花砸向何辑。
“竖子狂妄!”茶楼里一位青衫老者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长公主殿下巾帼不让须眉,上马能安邦,提笔可治国,岂容你这般折辱!”
街角卖胭脂的妇人抄起木勺就往前冲:“姐妹们,这厮是要打我们大宋所有女子的脸啊!”
她身后顿时涌出七八个挽着袖子的妇人,个个柳眉倒竖。
刘楚玉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这话狠狠刺中,握着刀的手猛地一颤,刀尖连着抖了三抖,险些脱手坠地。
这厮临场加戏也就罢了,竟还说出这等混账话!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心底早已翻江倒海般怒骂:恶心谁呢?本宫堂堂长公主,岂容你这般轻贱,给人做妾?你昨夜在榻上求饶时怎么不说?
“臣保证……”何辑仿佛全然没察觉她眼底翻涌的杀意,指尖仍在刀背上来回磨蹭,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体贴,“成婚后定让殿下夜夜睡主屋,普蛮那丫头性子乖顺,住偏厢就好。左右都是我何府的人,主母和贵妾都一样……”
此刻刘楚玉哪里还忍得住,只想提刀上前,真在他身上捅出三个窟窿来,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卑,什么叫耻辱!
说好的只演“负心汉”,没让这厮自由发挥成“绝世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