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却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
她抓起车厢里的青铜酒壶,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血衣上晕开深色的花:“砚清,敢不敢陪我赌这一局?赌我们能活着,看着仇人血债血偿!”
砚清握紧剑柄,晨光劈开漫天追兵扬起的尘雾,却见她发间那支银蝶簪在金色暖阳里剧烈震颤。
蝶翼上凝结的露水混着血珠坠落,恍若破茧而出的蝶,在烈火中舒展羽翼,将碎骨焚身的剧痛,淬炼成浴火重生的锋芒。
“驾!”他猛地挥鞭,马车调转方向,朝着杀声震天的宫门飞驰而去。
车轮碾碎满地落叶,扬起的尘土中,三个人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很长。
马车在宫门前骤停,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砚清手持玄铁令牌,守卫见状脸色骤变,忙不迭打开宫门。
!三人穿过寂静的宫道,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回响。
崇明殿内,刘彧正与北魏使者对峙。
听闻王全附耳禀报“刘楚玉求见”,他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案上,溅出的茶水在奏折上晕开墨痕。
他猛地抓住王全的手腕,金镶玉扳指硌得对方骨头生疼:“她带了多少人?”
王全疼得脸色发白:“陛下,只有三人。”
“三人?”刘彧松开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扳指上的裂纹。
这疯子般的侄女竟只带两人闯宫,是走投无路的困兽之斗,还是暗藏杀招的诱敌之计?
他瞥了眼对面正眯眼打量自己的耶律齐,突然想起普蛮公主失踪一事尚未了结,若此刻与刘楚玉撕破脸,又要让北魏看笑话。
刘彧强扯出笑容,将碎裂的茶盏踢到桌下,“耶律使者不如先去偏殿用些茶点,待朕处置完宫中琐事,再与使者详谈和亲之策。”
待北魏使者带着侍卫退出殿门,他立刻整了整冠冕,沉声道:“宣!”
殿门缓缓推开,刘楚玉带着何辑、砚清缓步而入。
何辑身上的囚服还未换下,血迹斑斑;砚清手按剑柄,目光警惕;刘楚玉却神色平静,仿佛回到曾经常住的宫殿。
她望着龙椅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叔父,倏地轻笑出声:“陛下不必如此如临大敌,我们是来谈个交易的,用陛下的太平江山,换几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