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清垂眸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忽然轻笑一声:“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她苍白的脸颊,“这不是拜殿下所赐吗?”
“我......”
“殿下可是对他情根深种?”
“你怎么知道?”
他倒是想不知道呢,可她看溪诏的眼神实在不算清白。-d_q~s?x.s`.`c`o!m!
“奉劝殿下,识人还是要清楚些。”
“我……”她猛地抬头,却在对上砚清眸子的瞬间怔住。
那双曾经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如今盛满了刻骨的恨意,似淬毒的银针狠狠扎在刘楚玉心上。
砚清的话音刚落,刘楚玉的指尖便微微收紧。她面上依旧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光:“那阿业呢?他又做错了什么?”
“刘子业?”砚清猛地冷笑,那笑声在幽闭的地牢中格外瘆人,“溪诏虽残忍,好歹是明着递刀。可你的好弟弟他是杀人的刽子手。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刘楚玉正欲追问,却见砚清猛地抱住头,指节发白地揪住自己的发丝。
他整个人蜷缩着跪倒在地,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那声音在石壁间来回碰撞,激起层层叠叠的回音。.E,Z!暁¨税\枉/ \哽/歆.罪¢全-
“砚清!”她急忙上前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冷静些,你这样会引来守卫。”
可砚清根本听不下去,突然暴起,一把将她推搡开。
刘楚玉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石壁,尖锐的凸石划破衣袖,在她小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嗒、嗒、嗒——”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碰撞的声响。火把的光亮从拐角处漫过来,照亮了地牢入口。
“搜!”溪诏冷冽的声音在甬道中回荡,“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刘楚玉心头一紧,顾不得手臂的伤,一把拽住仍在痛苦挣扎的砚清:“走!”
可已经来不及了。
最先冲进来的守卫举着火把,照亮了两人狼狈的模样。
溪诏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火光尽头,他腰间佩剑已然出鞘,剑尖还滴着血。当看清地牢中的情形时,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瞬间结满寒冰。
“阿玉,”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到我身后来。”
就在溪诏剑锋即将刺向砚清咽喉的刹那,刘楚玉突然闪身挡在两人之间。
“别杀他!”她张开双臂,袖口的血迹在火光下格外刺目。·9¢5~k¢a\n′s^h-u^.\c!o`m′
溪诏的剑尖堪堪停在她心口前寸许,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让开。”
刘楚玉不退反进,纤细的脖颈几乎要碰到锋利的剑刃:“听我说……”
她突然转身,在砚清错愕的目光中握住他持匕的手,将利刃抵在自己咽喉,“挟持我,出去。”
砚清瞳孔骤缩:“你……”
“快!”她压低声音催促,伸手抽出砚清身侧的佩剑,递到他手里。
尊贵如她,曾几何时,愿意让人用剑抵喉。
砚清持剑的手颤抖着悬在半空中,疏离的眸子里涌动着火光。
另一侧溪诏唇角微勾,眸子却冰冷刺骨,他缓缓朝前,却见刘楚玉对他摇了摇头。
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终是咬牙停住脚步。
“都退后!”砚清猛地收紧手臂,匕首在刘楚玉颈间压出一道血线。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臂肌肉却绷得死紧,小心控制着力道。
守卫们迟疑地看向溪诏,后者死死盯着那柄抵在爱人颈间的凶器,终是抬手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备马。”砚清挟着刘楚玉缓步后退,“敢追上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刘楚玉配合地露出惊慌神色,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轻轻握了握砚清发抖的手腕。
她在赌——赌他,即便恨极了他们,也绝不会真伤她分毫。
溪诏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退入黑暗的甬道。他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刺进石壁,坚硬的石墙破开裂痕。
砚清挟着她退入甬道时,分明看见溪诏袖中滑落的暗器又收了回去。
直到退至安全处,砚清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而刘楚玉颈间那道浅浅的血痕,在月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
砚清的手微微发颤,匕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