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知晓刘子业的手段,明白他心狠手辣,清楚他绝不会放过任何阻碍他的人……可那是她的弟弟,是她从小呵护备至的弟弟。
她紧紧攥住衣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声音近乎哀求:“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所以,你究竟选我还是选他?”
“非要选一个吗?”她泪眼朦胧,发疯般捶打他胸口,却在碰到绷带时猛地收力,最后只能揪着他衣襟滑跪在地:“为什么逼我呢?为什么都要逼我……”
昔日,她钟情于褚渊之际,何辑令她在二人之间做出抉择;待她倾心于何辑之时,阿业却又对其恨之入骨;而今……
她被压得难以喘息……
溪诏跟着跪下来,捧起她娇媚的脸。拇指擦过她咬出血的唇瓣,声音温柔得残忍:“因为我要你认清自己的心。”
或许,是他更想认清自己的心……
他吻她颤抖的羽睫,“是要继续做他的好阿姐……”又吻她冰凉的鼻尖,“还是做我的妻子。”
刘楚玉安静下来,瞳孔剧烈收缩。半晌,她终是没能做出抉择。
黄昏的光透过窗棂,将相拥的两人照成琥珀里的虫豸。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刘楚玉轻轻推开他,捡起地上碎裂的瓷片。
“我……需要时间。”她步履坚定地走向门口,背影挺直如松,唯有袖口微微颤动,仿佛风中残叶。
溪诏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穿过庭院,每一步都犹如踩在他的心尖。
夜风掀起刘楚玉的衣角,脚下的影子艰难地追赶着她的步伐。
他忽然轻声一笑,笑声中透着些许自嘲。
他可为她舍弃江南三郡的食邑,可亲手摧毁苦心经营多年的碧落教,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心甘情愿随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