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背影出身,慢慢轻笑出声:"晚了。"声音轻得被风拂过,消在夜里。
刘楚玉立于妆台前,指尖轻抚锦盒中那方薄如蝉翼的"千面"。烛火摇曳间,她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殿下,此物经不得二次使用。"弦月单膝跪地,膝盖与地面相触发出沉闷声响,"若在城中脱落……"
铜镜中映出刘楚玉逐渐变化的面容:"本宫自有分寸。"她的声音透过逐渐成型的面具传来,带着几分失真,"建康城血流成河,总要有人来终结这场闹剧。"
镜中渐渐显现一张陌生男子的面容——剑眉入鬓,眸光锐利,与公主原本的雍容华贵截然不同。
刘楚玉试着牵动嘴角,镜中人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商人式微笑。
"主子严令……"
"够了。"刘楚玉猛地转身,面具下的眼神凌厉如刀,"你口口声声主子,可还记得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她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母后将你赐予本宫时说过什么?"
弦月蓦然抬头,眼眸清明,毅然决然之色浮上:“誓死护卫殿下周全!可是……”
“没有可是。”
“弦月,就这一次。”她伸手轻抚上弦月柔和的眉眼,“再帮我最后一次。”
东方既白,晨光穿透薄雾,为二人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
刘楚玉已换上一袭靛青色织锦长衫,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她翻身上马的动作行云流水,衣袂翻飞间,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身后的弦月一袭月白箭袖,墨发用一根素银发带束起,俊朗的面容在晨光中格外分明。
若不是马鞍旁挂着那个装满药材的竹筐,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游。
"记住身份。"刘楚玉最后整了整束发的玉冠,声音沉稳有力,"江南林氏药行的二公子,来京谈生意。"她转头看向弦月,"而你,是我那痴迷医术的兄长。"
骏马踏上官道,扬起一路轻尘。
日上三竿时,建康城巍峨的轮廓已然浮现在不远处。刘楚玉勒马驻足,微风拂动她的衣袂,露出腰间暗藏的短剑寒光。
"阿业……"她在心中轻叹,"这江山,不该用血来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