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业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冷冷注视着朝堂下那一群大臣们。¢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
只见他们个个面色涨得通红,嘴巴不停张合着,声音此起彼伏,就像是一群被惊扰的麻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每个人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别人,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他们只顾着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那些所谓的国家大事。
然而,当真正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们却又开始相互推诿起来,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刘子业越看心中越是烦闷不堪,一股无名之火直往上冒。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下去将这群无用之辈统统斩杀。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如果真把这些大臣都杀了,那坐在龙椅上的恐怕就不是他了!
所以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直到王公公手拿拂尘站到他耳边时,他终于忍不住心口的怒意。
他拍案而起,怒喝道:“都给朕闭嘴,今日之事容后再议。”
身后的王公公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尖声道:“退朝。”
就这样在众大臣面面相觑中,一场早朝戛然而止。6妖墈书蛧 更欣醉哙
刘楚玉踏入重华宫时已至正午。
她本以为刘子业正在用午膳,却不想整个重华宫空无一人。
她寻了好久才在东宫一个破败角落里找到刘子业。
他屈膝呆坐在落满梧桐的台阶上,枯黄的落叶伴着秋风簌簌而下,落到他的肩上也浑然不知。
“法师,你让我一顿好找。”
刘楚玉提着裙摆坐在他身侧,为他拍掉肩膀的枯叶。
刘子业却有些别扭的将头偏向一侧。
“阿业怎么了?”
她屈膝在他面前。
刘子业不情愿的对上她的目光,眼眶微红,声音嘶哑,“阿姐,你会永远陪着我对吗?”
这个问题他已经求证过很多遍了,可是话到嘴边,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
刘楚玉柔柔一笑,修长干净的指腹轻轻抚摸着他的墨发,“傻阿业,姐姐自然会永远保护弟弟。”
刘子业抬头,一双猩红的眸子略带哭腔道:“我要阿姐永远陪着我,就像小时候那样。”
儿时的他,也曾是被父皇母后捧在掌心的金贵皇子。
然而,母后的子嗣众多,弟弟刘子尚降生后,母后便将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在了弟弟身上。
父皇看似对他偏爱有加,可最终自己还是被遣送至建邺充当了质子。!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他本以为那已是自己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段时光,可父皇又有了刘子鸾,对其宠爱程度更甚于当初的自己。
他就这样被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舍弃、遗弃、厌弃。
以至于每当忆起这些过往,他的内心便如汹涌的波涛般澎湃,心口仿若有一团熊熊烈火即将喷涌而出。
刘子业双眸变得猩红,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此刻,他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人。
杀人,杀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杀人能让他感到愉悦。
“阿业。”
刘楚玉猛然将几近癫狂的刘子业紧紧搂进怀里,她声音轻柔,宛如夏日里久旱逢甘霖般令人沉醉,“阿业别怕。有阿姐在,阿姐会永远陪伴在你身旁。”
刘楚玉并不知晓这个“永远”会持续多久,也许是数月,也许是一年,又或许他们能活得更长久。
但那又有何妨呢?
只要他们姐弟能够相互依偎,死亡或许并不可惧。
就如同当年他们在建邺城做质子时,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听到刘楚玉的话,刘子业阴郁的面色稍微平缓些,“阿姐,我是不是很令你失望?”
早朝时,他安排在阿姐身边的探子来报,说阿姐在京街救了一名俊朗少年郎。
他的心瞬间慌乱不已,她的阿姐除了喜好美色,从不会轻易为人出头。
除非为自己。
可她竟救下那名素未相识的少年。
他想阿姐为那少年出头时,是否也会像当初为自己出头那般不顾一切,如扑火的飞蛾。
阿姐是否觉得自己太令人失望,所以也要像父皇,母后那般无情地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