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杆做出滚筒机动。金属机翼在夜空中划出冷冽的弧线,密集的弹片擦着蒙皮呼啸而过,带起一串串细小的火星。
"右三左五,交叉规避!" 李长峰通过喉麦发出指令,战友们默契地散开队形。倭军炮手徒劳地调整射角,每一次预判都被战机鬼魅般的变向击碎。那些在空中炸开的炽热火球,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困兽,只能在战机掠过后,将残骸和硝烟洒落在寂静的海面上。
随着第二波俯冲指令下达,机腹下的航空炸弹带着尖啸划破夜空。当第一声爆炸在船坞区炸响时,地面倭军指挥官森田大佐绝望地扯掉军帽 —— 这座倾注帝国心血的佐世保造船厂,此刻正化作燃烧的炼狱,飞溅的火星像复仇的精灵,将那些尚未完工的战舰蓝图吞噬殆尽。
暮色初临时分,云层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由 127 架 He-111轰炸机组成的楔形编队撕开低垂的积雨云,银色机翼在闪电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领航机投下的燃烧弹拖着橘红色尾迹划破夜空,如同末日的箭矢精准命中炼油厂,顷刻间腾起的蘑菇云将夜幕染成诡异的血红色。
紧接着,航空炸弹的尖啸声撕开空气,在钢筋混凝土建筑上炸出蛛网般的裂痕。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死神擂响了末日的战鼓。冲天火光中,炼油塔化作扭曲的火炬,储油罐接连殉爆的轰鸣声如同巨蟒嘶吼,将方圆十公里的天空烧成沸腾的火海。
这场持续 27 小时的空袭,东北军共投下 2300 吨燃烧弹与高爆弹。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硝烟时,九州岛很多城市己变成焦土炼狱:昔日的街道被熔成流淌的沥青河,钢筋骨架在废墟中扭曲成痛苦的姿态,未熄灭的余烬仍在吞噬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岛屿。
曾经吞吐着钢铁洪流的铁路枢纽,此刻沦为战争绞肉机碾过的狰狞伤疤。断裂的铁轨如被巨兽利爪撕碎的锁链,滚烫的金属在扭曲中凝固成绝望的姿态,锋利的断面在风中泛着暗红的冷光;歪斜的信号灯柱早己熄灭指示灯,锈蚀的支架上还挂着半片褪色的警示旗,在焦黑的废墟中猎猎作响,宛如为逝者招魂的幡旗。
炼油厂方向传来地狱般的轰鸣,首径百米的储油罐群正在上演末日狂欢。冲天火舌舔舐着厚重的钢板,将银灰色的罐体烧得通体赤红,仿佛被塞进熔炉重铸的巨型坩埚。每隔几分钟,便有火球裹挟着沥青状的燃油冲破天际,爆炸掀起的气浪如重锤般砸向地面,震得残存的铁轨发出濒死的呻吟。浓稠的黑烟如同上古妖兽的巨翼,遮蔽了整片天空,将正午的阳光绞碎成暗紫色的光晕。街道上漂浮的灰烬与飘落的燃烧碎屑交织,在诡异的光影中勾勒出末日审判的图景。
刺鼻的焦糊味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灼热的空气里翻涌盘旋。凝固汽油弹撕开沥青路面的瞬间,粘稠的黑色焦油从地底喷涌而出,与混着弹片的血沫、暴雨冲刷的泥浆纠缠在一起,在残垣断壁间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仿佛大地在流淌着浓稠的血泪。
坍塌的建筑残骸堆成小山,钢筋如扭曲的骨骼刺破瓦砾,锋利的玻璃碴在废墟中泛着冷光。横陈的尸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 —— 有的仍保持着奔跑的姿态,凝固的血痂在焦黑的皮肤上皲裂;有的被气浪掀飞,半嵌在变形的墙体里,破碎的衣物在风中飘动,宛如招魂的幡。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酸臭,与硝烟味交织,将这片地狱般的场景,永远定格。
幸存的人们蜷缩在残垣断壁之下,恐惧与绝望写满了他们的脸庞。有的抱着啼哭的孩子,用身体为其遮挡随时可能掉落的碎石;有的呆滞地望着天空,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他们不知道,下一波轰炸何时降临,自己又能否在这场浩劫中继续存活下去。
就在连续轰炸之,倭国也总算同意了和东北军的战败投降谈判,并派出摊牌队伍前往汉城和东北军代表们展开谈判……
京都府永田町的内阁会议室里,檀木长桌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冷光。十七名内阁成员的西装革履与墙上悬挂的天蝗御影形成诡异的对称,空调发出的嗡鸣都掩盖不住此起彼伏的吞咽声。重光葵扶着金丝眼镜的手突然剧烈颤抖,玳瑁镜框险些从鼻梁滑落 —— 他面前投影仪的光束里,正浮动着飞机航拍的长崎废墟:扭曲的钢筋如黑色荆棘穿透瓦砾,焦土上蜿蜒的血痕在雨水冲刷下化作暗红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