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坠入无光无影的永恒冰狱。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刺穿灵魂的寒冷和破碎记忆残片在虚无中翻腾。
莫怀山狂热的脸庞,陆九渊毒雾中的怪笑,小师妹莫芷蜷缩颤抖的身影,灰袍老僧怒目的佛光,还有那被黑色巨矛贯穿、在熔岩中哀嚎的暗金巨龙…一幅幅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林清羽濒临溃散的意识。玄阴寒毒失去了所有束缚,在心脉深处凝结成万载不化的玄冰,疯狂汲取着她残存的生命力,试图将最后一点微光也彻底冻结。
冰冷…好冷…
河滩·晨曦
刺骨的寒意被一种温和的暖意取代。不是赤阳晶的灼热,也不是佛门真炁的温润,而是一种…带着草木清气、阳光味道的暖意。
林清羽的眼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冰封的闸门,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不是黑暗的河底,也不是血腥的渔村茅屋。头顶是低矮的茅草屋顶,缝隙间漏下几缕金色的晨曦。身下是干燥柔软的稻草,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柴火燃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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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死?
身体依旧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处筋骨都叫嚣着剧痛,尤其是心脉处那顽固的冰寒,虽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压制,不再疯狂肆虐,却如同潜伏的毒蛇,盘踞在深处,冰冷而沉重。左腿的麻木感依旧,但伤口似乎被仔细清理包扎过,传来清凉的草药气息。右腿骨折处也被妥善固定。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这是一间极其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河滩小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竹椅,墙角堆着渔网和几捆晒干的草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正背对着她,在屋角的火塘旁小心翼翼地扇着炉火,炉子上架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浓郁的药香正是从中散发出来。
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露出精瘦的小腿,脚上是一双磨得发亮的草鞋。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恬淡。然而,林清羽锐利的目光却捕捉到,老者握着蒲扇的手腕,骨节异常粗大,手背皮肤下隐现着几条如同蚯蚓般虬结的暗青色筋络,透着一股非比寻常的力量感。
救命恩人?
“咳…咳咳…” 林清羽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嘶哑,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者闻声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如同河滩上被水流冲刷了千百年的礁石。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明亮,如同蕴藏着星光的古井,此刻带着温和的关切。
“姑娘醒了?” 老者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莫急,莫急。你伤得很重,寒毒入髓,又添新创,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他放下蒲扇,拿起一个粗陶碗,从旁边的水瓮里舀了半碗温水,小心地递到林清羽唇边。
温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生机。林清羽艰难地吞咽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自己的胸前和身侧——空空如也!
赤阳晶!两枚暗金玉匣!染血的残页!全都不见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这些是她复仇和揭开真相的唯一依仗!
“老丈…我的…” 她急切地开口,声音嘶哑。
“可是在寻这个?” 老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木桌旁,拿起一个用干净粗布包裹的小包。他小心地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那枚依旧散发着微弱温润红光的赤阳晶!旁边,是两张被河水浸泡过、边缘破损但字迹依稀可辨的染血残页!残页上,那点暗金纹路似乎更加黯淡了。
然而,那两枚至关重要的暗金玉匣,却不见踪影!
“还有…两个…玉盒…” 林清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玉匣中的记忆碎片,是揭露莫怀山阴谋的关键!
“玉盒?” 老者微微皱眉,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凝重,“老朽发现姑娘时,你昏迷在河滩乱石堆中,身上只有这枚暖玉和这两张浸血的纸。并无什么玉盒。”
没有玉匣?!林清羽如遭雷击!是被河水冲走了?还是被毁灭光柱摧毁了?抑或是…被他人捡走了?!
巨大的失落和恐慌瞬间攫住了她!没有玉匣,那些至关重要的记忆碎片和线索,岂不是彻底断绝?!
“姑娘莫急。” 老者似乎感受到了她剧烈的情绪波动,温声安抚道,“你体内寒毒之烈,老朽生平仅见。这暖玉虽能暂缓,却如杯水车薪。当务之急,是稳住伤势,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