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衣灼进来,像块烧红的炭,"没事?"萧策的声音近在耳畔,暗哑低沉。
宁霖仰头,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那里翻涌着比茶雾更浓的暗潮,烫得他呼吸一滞。 四目相对,萧策似被烫到般迅速松手,后退半步,垂眸掩去异样:“宁公子受惊了。”
他垂眸盯着自己指尖,仿佛那温度还在灼烧,喉结动了动。
宁霖的梅香还散在空气里,混着酒气,熏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醉汉被伙计拖走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什么宁公子萧公子,迟早都得......"话音被门帘挡住,余下的碎语散在风里。
青鸾上前替宁霖整理袖角,指尖在他腕间轻掐两下——留下"身份可疑"的暗号。
耶律烨华的指腹碾过琴弦断口,他闭眼又睁眼,眼尾泛红:"旧琴断弦,原是常事。"
"先生这琴定是跟了您多年。"宁霖忽然伸手,指尖虚点琴箱暗纹,琴腹刻着的松风'二字,:“断在'干戈日寻'那一段......"他声音轻下去,"倒像琴自己在说,有些旧年事,该翻篇了。"
“在下家中恰有一张闲置的'焦尾'古琴,桐木芯子,檀木包边,先生不弃,明日可赠予先生。"
耶律烨华的手指顿在琴上,焦尾琴是东汉蔡邕所制名器,如今世间仅存三张。
他抬眼时,宁霖正歪头笑:"先生若嫌寒酸……。"
萧策盯着宁霖眼底跃动的光,突然想如此妙人,能常常相见才好,伸手按住耶律肩膀,替他做了决定:"如此,明日申时,恭候公子。听雨轩,天字雅间。"
"好说。"宁霖折扇一扬,起身时,袖角扫过萧策的手背。
那温度像团小火焰,烧得他喉结动了动。
青鸾跟在慕容临湘身后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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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梆子敲过,青鸾的夜行衣贴在墙上。
当铺后巷的更夫打了个酒嗝,她指尖扣住墙根第三块松砖,砖下是个半指宽的洞。
她摸出半枚铜钱,顺着洞缝划了三寸,听见"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