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位没透露身份,可他也知道这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此刻看着分明是谷里偷喝了桂花酿的小丫头。
"上坛。"村长扬声。
村长杵着权杖站在石案前,石案上摆着银针、青瓷杯、一截带露的雪藤。
阿秀攥着野菊的手还没放,阿旺的铜锣早歇了,满谷人都屏住呼吸,连最会闹的小娃都扒着阿婆的膝盖,眼睛瞪得溜圆。
"问心。"村长开口,声音像敲在古钟上,"裴雪青,慕容临湘——"
"可愿结为爱侣?"村长的权杖点地,"顺时同欢,逆时同难,生不相负,死亦同穴?"
"愿意。"裴雪青的声音哑得厉害,尾音却绷得直,像根拉满的弦。
临湘的指尖在他掌心跳了跳。
她仰头看他,眼尾还沾着刚才的酒渍,说话时气息拂过他唇角:"愿意。"
山风突然停了。
阿婆抹泪的手顿在半空,阿福举着酒坛的胳膊僵成木头。
满谷人的呼吸混在一起,裹着两人的"是",撞进云端里。
"血盟。"村长摸出银针,针尖在月光下闪了闪。
青瓷杯里盛着寒潭水,泛着冷光。
两人的血珠落进去,一滴红,一滴更艳的红。
临湘盯着看,见两滴血在水里打了个转,突然缠成个极小的同心结,浮起层淡粉的光。
"喝。"村长推过杯子。
裴雪青捧杯的手直抖。
临湘托着他手背,凑过去喝第一口。
水入喉的刹那,她打了个寒颤——凉得像浸进雪水,可凉过之后,心口腾起团火,烧得她眼眶发酸。
他低头去喝剩下的,杯沿还沾着她的唇印。
水顺着喉管往下淌,他突然攥紧她的手——刚才还凉的掌心,此刻热得发烫,像要把两人的血都融成一摊。
"藤绕。"村长拿起雪藤。
临湘盯着看,见村长刚把藤搭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藤枝突然自己动了。
先是缠了两圈,又往紧里收,最后在腕间打了个活结,叶尖正好点在她和裴雪青的脉搏上。
临湘动了动手腕,藤叶跟着晃,扫过他腕上的同心结。
"拜祭。"村长指向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