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练剑?
或许……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z¨h′a~o-x^s·.?n\e/t`
或许,让这缕杂念留存于世也好。
待他修为渐长,便能代替自己——
去触碰不敢触碰的温暖,去拥抱不敢拥抱的期许,去做所有自己无法去做的事情。
能奔向他再不能触及的远方。
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槿莺推开洞府石门,竟见洞府外立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昨日还稚气未脱、不及她肩头的十二岁少年,今晨竟已拔高半头,化作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
象征嫡传弟子的月白衣袍被山风拂动,发间玉冠映着朝阳,活脱脱是当年那个名动天衍宗的少年天才。
“莺莺,送你。”
他变戏法似地从背后取出一枝带露的桃花,见她惊愕地望着自己,立刻笑着将花枝别在她鬓边。
“还有这个!”他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揭开是金黄的芙蓉酥,“我寅时就起来和面了,你尝尝?”
第二日,少年甚至抱来只雪兔,献宝似地往她怀里塞:“后山捡的!”
根本无需槿莺费心攻略,这少年郎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每日变着法子讨她欢心。+6\k.a!n?s¨h\u,._c¢o/m+
晨起有他摘的最新鲜的竹露,累了有他捶背按肩,无聊时甚至连路过的山雀,都能被他驯来停在掌心献宝。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那双与沈时臻如出一辙的凤眸,永远盛着赤诚热烈的欢喜,任谁被这样注视着,都会错觉自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真正的沈时臻,自那夜镇压噬魂幡后,便将自己深锁洞府。
每日不是在闭关养伤,就是在闭关修炼。
槿莺望着紧闭的修炼室,又瞥向身旁正殷勤为她剥灵果的少年。果肉被他雕成小兔模样,还笨拙地撒上了蜂蜜。
她突然福至心灵。
攻略不了那座万年冰山,但年少时期的沈时臻已经拜倒在了她的木槿裙下。·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先前十二岁的模样着实不好下手,可如今这缕分身已经长大成年了!
待来日将这缕分身塞回沈时臻体内,那不就攻略成功了吗?!
就在槿莺美滋滋地盘算时,识海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
“又是你这个逆天改命的小妖——”
那道亘古威严的声音响起的刹那,整个时空都为之一滞。飞鸟凝固在半空,流水静止在崖边,连飘落的树叶都悬停不动。
“当真以为能瞒过吾?”
旧天道的威压如不周山倾,浩瀚神威轰然碾下。槿莺只觉三魂七魄都要被碾成齑粉,膝盖重重砸在地面。
“噗——”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
这就是天道之威,仅仅一声质问,便让大妖屈膝。
虚空开始扭曲,无形的法则锁链缠绕而上,将她每一寸魂魄都钉在原地。那种痛苦远超肉身之痛,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银针同时刺入神识。
若她此刻退缩,在新天道的庇护下她尚有最后一次机会。可若,最后一次机会,也被发现呢?
她就再无退路了,甚至魂飞魄散。
那今日,她尚有庇护,就必须赌一把!
“天道!”
染血的手指擦过唇角,在苍白的脸上拖出一道惊心动魄的红痕。槿莺仰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刀,直刺苍穹:“可敢与我赌一局?”
她撑着膝盖缓缓站起。灵气在经脉里暴走,七窍都渗出血丝,偏偏那笑容愈发耀眼。
“若我赢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你的天道法则里,永远别想再插手!”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识海在崩塌,魂魄在哀鸣,可她眼中的火越烧越旺:“还是说……你怕了?怕我这只小妖,真能撕烂你这所谓的天命?”
她大笑了起来:“哈哈!原来堂堂天道,也会畏惧一只小妖?”
虚空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赌什么?”
“赌沈时臻,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无情道!无论是百年后的扶光剑尊,还是此刻的他……他都会爱上我!”
话音未落,天道已然放声大笑,那笑声震得四周山石崩裂:“你想把那缕分身塞回他体内?”
森冷的声音倏忽逼近,如毒蛇吐信般钻入她耳蜗:“吾倒要看看,是他先爱上你……还是先亲手杀了你!”
刹那间,天地倒悬!
槿莺只觉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待视野重新清晰时,骇然发现自己竟立于血海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