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未语,只是默然望着手中衣袍,她随即又扭过头,又撒娇又委屈道:“沈郎,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刚才明明答应,今日诸事都依我的。·x\4/0\0?t!x·t*.?c`o,m′莫不打算,还未出门就要反悔了……”
那双明眸里盛着的期待太过灼人,沈时臻能清晰地从她澄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终是轻叹一声,转身去屏风后更衣。
师尊创立天洐宗以来,一直秉持着一种清心寡欲的修行理念。
为了摒弃世俗的杂念和欲望,时刻提醒弟子们保持内心的纯净,不被外界的繁华和虚荣所迷惑,门中弟子服饰素来尚简。
尤以亲传弟子的月白长袍为最——通体素净,唯有领口袖缘银线勾勒的云纹暗藏玄机,既昭示身份,又寓“凌云”之意。
三百年来,沈时臻始终恪守此道。素白、淡青的衣袍如同他修行的写照,不染纤尘。
可此刻,当他身着绛紫长袍出现在槿莺面前时,那浓重的色彩仿佛晚霞浸染寒潭,意外地衬得他愈发清俊,也令他清冷的气质染上了几分华贵。·5′2\0?k_s-w?._c!o.m^
晨光中,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如同精雕的美玉,更添三分摄人心魄的魅力。
“沈郎真好看!”槿莺眼睛腾地一亮,提着裙摆雀跃地转了个圈,“我没选错颜色,紫色果然最衬你!”
耳边是少女毫不吝啬的夸赞,衣袂流转间与少女的裙摆交相辉映,当真如她所言,成了由浅至深的景致。
沈时臻一直努力紧绷着的面容不禁红了。
他自诩心性淡泊,可自从与李莹朝夕相处,这般手足无措的情形已是数不胜数。
他略显仓促地别过脸,抬手唤出本命剑。
寒光乍现间,那柄通体湛蓝的灵剑悬浮于空,在槿莺眼前徐徐变大,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对她的乘坐不是十分友善。
由于每次乘坐,这把剑都摆出很不乐意的模样,槿莺并未把这种孤傲剑灵觉得“尔等凡人不配乘坐我”的小脾气放在心上。_d.i.n/g.d`i-a_n/s¢h!u.k¨u\.?c.o/m?而是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浅紫。
槿莺几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剑柄上,怎么系着一条浅紫色的剑穗?
这剑穗偏偏还瞧着有点眼熟……?不就是她挑的“木槿色”吗?
槿莺后知后觉,连忙感应自己的分身。果真,挂在上面的剑穗不翼而飞……甚至因为刚取下不久,还余着一缕沈时臻的气息。
沈时臻竟是把她送的那条剑穂系在了他的本命剑上!
难怪这把剑对她气势汹汹,原来是觉得挂上了个丑东西在不满地抗议着……
但……这么突然?
许是槿莺直勾勾的视线太过突兀,又许是担忧她被剑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吓到而不敢上来,沈时臻轻踏剑身,解释道:“这是你赠的剑穗。既是心意,这半年时间,我会一直系着。”
她还以为,他突然提前回来,突然送她礼物,又突然把她送的剑穗系到剑上……是和原著里一样,开始对她动感情呢……
——原来只是出于道义和同情。
为了不辜负她的心意……天命之子果真很善良。
但无所谓,反正该有的剧情都一一呈现,该说的重要台词也没落半句,便是成功了。
半柱香后,两人并肩踏入花神庙。
迎面而来的檀香裹挟着庄严肃穆的气息,五彩祈福彩带在长廊两侧随风轻舞,宛如万千心愿在低语。
槿莺抬眸,正殿中央巍然矗立着一尊花神香炉,青烟袅袅间,高大的花神塑像若隐若现。
那神像衣袂翩跹,华服上的金线在香火映照下流光溢彩。慈悲的面容似含无尽温柔,又仿佛能洞悉红尘百态。四周百花簇拥,恍若将人间春色尽数采撷于此。
她捧着精心挑选的鲜花香果,学着熙熙攘攘的香客们,在花神像前虔诚地跪拜。
——愿尊上庇佑,助我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得证仙途。待踏入仙界,必当弘扬尊上威名。
殿内烛火摇曳,信众们俯身叩首,祈求着花繁粮丰、岁岁平安。
在这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里,唯有沈时臻静立如松,那袭绛紫长袍在袅袅青烟中格外醒目,如孤松临渊,在这片顶礼膜拜中格格不入。
剑修之道,当以手中长剑斩尽虚妄。
他素来不信神佛,更不解为何踏上修行之途的李莹,仍如凡人般执着于祈求神明的垂怜。
若非李莹执意要来,这般香火鼎盛之地,他此生都不会涉足。
这般想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