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出言反驳,裴云昭清了清嗓子,又趁势劝道“你斩断七情后修为仍停滞数十载,或许……这本就不是你的道。\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不如借这机缘,体味红尘百态,说不定心境反而更能突破。”
沈时臻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良久才轻叹一声:“我唯恐她泥足深陷,到头来反倒是我误了她……”
“那便开诚布公!言明自己无力回馈她的深情厚意,却愿担起责任娶她为妻。她若拒绝,你也无需再这般纠结拧巴,人家姑娘指不定也不需要你娶她,往后另寻良人也未可知。”
裴云昭压低声音道:“若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大不了施个复原术。横竖这事就你我知晓,权当露水情缘罢了。再说她这一趟得了你那么多灵力,于凡人而言实打实是赚了,我是真闹不明白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人家小姑娘又不是赖着你,一定要你负责……”
“若她* 应允,可是要住我洞府?”
“那是自然!你洞府这么大,总不可能容不下一个小姑娘吧。+2¨3·d·a¨w¨e_n.x~u.e~.!c-o`m\”裴云昭突然顿住,“等等!她现在不在你那儿?”
“送回膳堂了。”
裴云昭:“……”
他声音陡然拔高:“人家姑娘初次经历这等事,更何况你当时神志不清,定是弄得她浑身酸痛、伤痕累累。你倒好,不知备些药膏,好好抚慰一番,怎地这般不解风情、不怜香惜玉!”
“我已布阵助她引灵入体。”沈时臻语气依旧平淡。
“你还反倒教人修炼?!”裴云昭气得直拍案几,“我还当你对这小姑娘有些不同,结果还是那副冥顽不灵的死样子!”
说罢,他幽幽长叹一声,满是惋惜:“唉,你这颗心,当真是不通情爱……可怜那些钟情于你的女子,真是明珠暗投……”
耳畔太过聒噪,沈时臻指尖一抬,干脆利落地掐断了通讯。
洞府重归寂静,沈时臻却陷入了某种幽深的思忖,久久沉默不语。?y¢a¨n~h.u,a¨l^u?o..`c\o-m+
掌心的玉牌泛着微光,似在等待着什么。
迟疑片刻,他终是以分身灵纹拨通了少女的通讯。
他的玉牌能查到天洐宗所有人的灵纹编号,而他们虽未互添灵纹,但嫡传弟子特有的紫芒标识,她应当能猜到发讯之人是他。
沈时臻垂眸等了一会,玉牌却毫无动静,迟迟不见被接通。
就在他眉间沟壑愈深之际,玉牌那头终于传来慌乱的声响:“对不住千周哥哥,方才赵管事唤我训话……”
他气息微微一滞,淡声问:“所为何事?”
“仙长?”少女的声音瞬间扬起,满是惊诧,话语瞬间像连珠炮般滚落。
“抱歉仙长,我只瞧见紫光闪烁,没细看灵纹编号……千周哥哥方才连发数条讯息,问我膳堂出了何事,为何寻不见我人影,连先前说好的菜式都没备齐。正回复着,赵管事突然唤我,所以下意识以为是他打来的……”
顾千舟竟已与她互添灵纹?
“赵管事盘问的是我被掳一事,还有仙长相救的经过……”她声音渐低,“外门长老想压下此事,又恐仙长已知晓内情。所以派赵管事问我,您有没有透露什么特别的话,并再三叮嘱我莫要外传……”
沈时臻眸色一沉。
他素来不理俗务,却不想外门处事竟如此不堪。事发隐瞒不报,事后竟还想粉饰太平,把事件捂得严严实实。
“可需我禀明宗主?”他冷声问道。
“仙长万万不可!”少女声音急切,“这次宗门宴会办砸了,内门长老们本就对膳堂颇有微词,已有几位扬言要裁撤膳堂。赵管事说,若此事再捅上去,外门长老必受重罚。到时候怒火全要撒在膳堂头上——克扣资源、缩减人手,像我们这些新来的,肯定第一批被赶出去……大家都是为了保住饭碗,才不敢声张……”
沈时臻没想到区区一个外门长老,竟还有如此大的权力。
他缓声道:“你不会被裁。”
“可其他人……”她声音里带着不忍,“膳堂归外门直管,若真闹大了,大家都难逃牵连……”
沈时臻此前同样认为,外门设立的膳堂于修真宗门而言,纯属鸡肋。
如此耗费人力物力,仅为少数未至辟谷或贪恋口腹之欲的同门服务,实在得不偿失。
他始终不解,掌门师兄为何执意效仿别派设立此部。
直至近些时日,他留意观察李莹时,才渐渐有发现膳堂并非毫无用处,它同样肩负着磨砺弟子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