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侄女当作粗使丫鬟般使唤,丝毫未考虑到即将到来的冬日,竟让瘦弱不堪的少女睡在冰冷的地砖上……
沈时臻一向清冷的面容此刻也有些微微皱起。?z¨x?s^w\8_./c_o.m-
在观察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的确十分惧怕隔壁屋的李福,哪怕对方重伤且瘫在床上,依旧心生敬畏,每次都猫着身蹑手蹑脚地从他门口路过。若自己不留下,她怕是真会有难处。
“姑娘睡床。”沈时臻不再推脱,径自席地而坐。
午膳因这些琐事而稍有延误,沈时臻正闭目调息,忽被门外尖锐的争执声打断。
“你这死丫头!给贵人吃这等猪食?!还有这地瓜,烧焦还端过去?!若公子吃坏了身子,你该如何交代!”
待房门再开时,沈时臻抬头望去,只见李蓉已换上一副谄媚笑脸,手中托盘盛着四菜一汤。
琳琅满目的菜色相较于少女所烹的焦黑地瓜,显然更为诱人。
他执筷浅尝,鲜香的滋味在舌尖绽开。′m¨z!j+g?y¢n′y,.?c*o′m`但与少女所做之食相比,太过精致的烹调,反倒消弭了食材本身的浊气,清除体内毒素的功效也大为减弱。
他目光掠过李蓉满脸殷切的笑脸,最终还是略过了她做的几盘菜,停在那盘被嫌弃的焦黑地瓜上。
“这个就好。”他夹起一块焦糊的地瓜,在妇人错愕的目光中细细咀嚼。炭化的表皮裹着浓郁的浊气,顺着经脉游走,将体内残毒一点点吞噬殆尽。
果真更为有效,他面不改色地尽数吃完,心中却略作思索。
他知自己不宜再麻烦救命恩人,但体内蛰伏的毒素与破碎的经脉,都在催促他尽快恢复修为。
反正所有的恩情,他都会尽数报答,绝对比自己欠的恩报答得更多。
思量再三,他放下筷子,主动望向门边局促的少女:“他人烹调的膳食不合脾胃,往后三餐,还需劳烦姑娘。
李蓉脸上堆砌的谄笑瞬间僵住,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手艺竟比不上这些烤焦的地瓜和烂糊的菜羹。,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她看着盘中分毫未动的精致菜肴,又瞥了眼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焦黑地瓜,嘴角抽搐了几下。
看来这公子真的对李莹有意,连这些猪都不食的焦糊之物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吃完。
槿莺同样愣住。
她以为天命之子品尝了李蓉做的饭,就不再需要她做饭。正担心自己抓不住天命之子的胃!
原来,天命之子不是尝不出味道,是口味……异于常人!
或许,就是这与正常人相反的味觉,令她已然抓住了天命之子的胃!
剧情竟进展得如此顺利,让槿莺喜笑颜开,毫不犹豫地欣然应允。
在李氏一家回来的第三日清晨,槿莺哼着小曲,心情格外明媚地把那只啄了她好几口的老母鸡逮住了。
毕竟这只鸡可是要给贵客补身子的,想要巴结权贵的李全贵夫妇怎可能说不。
她拎着扑棱的母鸡走去灶房的路上,恰逢李福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推着轮椅,阴沉地拦住了槿莺的去路,那张因久卧而浮肿的脸痛心疾首道:“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和一个男人同住一屋!”
槿莺漫不经心地白了他一眼,拎着鸡便要离去。只听李福在身后仍不甘心,歇斯底里地大吼:“别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人家只不过是玩玩你,怎会真的给你名分?”
身为花妖的槿莺,听不懂李福这话的意思。但那不甘的语气,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母鸡在槿莺手中奋力挣扎,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怎么这么吵。”槿莺皱起眉头,手中刀子一挥,锋利的刀刃准确无误地划过鸡颈。
只一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母鸡便瞬间失去了生机,叫声也戛然而止。
连带着李福的声音也哑然而止。
眨眼间,槿莺已面无表情地将那割喉的母鸡在砧板上斩杀。
槿莺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妖。
她虽对尖嘴动物总是心生抵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杀过那些想要吃掉她的尖嘴妖。
在杀鸡的那刻,她心中还不禁暗自叹息。
哎,怎么就只是腰椎之下瘫痪,真应该全身无法动弹,就这样一辈子地躺在床上。
省得他还有力气在她眼前晃悠。
槿莺麻利地处理完鸡后,李福已经不在了。
一想到给天命之子做饭也是一件积攒功德的事情,她笑眯眯地在锅中加入清水并点燃炉火,将刚切碎洗净的老母鸡肉块倒入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