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关系。”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像是掺了夜色与风的质地,却无比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这不仅仅会给你带来麻烦…也会让他,对我产生兴趣。”
她说“他”的时候,声音压得极轻,却足以让汤姆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不是在试图远离自己,而是在害怕另一个他。】
阿兰娜的声音继续响起,仍旧那么轻。
“若我想,我可以骗所有人。但我不能冒着你被发现的可能性去骗他…若他察觉你与我之间有所关联…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同样,也不会放过我。”
她终于松开手,垂眸望向他,虽然那目光里没有丝毫眼泪,却比泪水更为沉重。
汤姆仍未动,他只是仰头望着她,眼神复杂,像是被骤然扰乱的镜面,浮起碎光,却终究未曾碎裂。
他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也知道,这一次她从记忆里将他剔除,不是出于抗拒,更不是对他的疏远,而是出于保护…一种宁愿让彼此在记忆中分离,也要保住现实中彼此生命的保护。
他喉头轻轻动了一下,终于低声道。
“不会有那一天的,对吗。”
语气平静如水,却暗涌千层。
阿兰娜只是垂眸轻笑了一下,没有回应。她站起身,转身朝窗边走去,薄光将她的身影拉长,落在石质地板上。
汤姆坐在原地,看着她那道纤细而坚决的背影,眼底浮现出浓得无法化开的暗色。
……
庄园的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与窗外微风拂过林梢的细碎簌响。
西奥多坐在长桌前,一盏银制烛台散发着温暖的橘色光晕,将他半边脸庞映得柔和。
他眼神沉静,手中那本关于心灵防御术的书籍已翻到末页,书角早已被他反复摩挲得微微卷起。他没有再继续看书,而是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将整个人沉入那片他自己塑造的心灵之境。
这是他第三天独自练习大脑封闭术了。
没有人陪他对练,也没有人帮他引导记忆,但他似乎并不需要这些…他天生就擅长将自己的情感收束在暗处,从不轻易外露。
这一点,在如今的练习中显得格外明显。
他像是水中的幽影,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他设想有人对他施展摄神取念,是斯内普,是伏地魔,是…任何一个想要从他脑中窥探秘密的人。然后,他练习如何隐藏情绪,如何将真实的自己藏在冰冷无波的伪装之下。
起初,他只能勉强压制波动的情绪,但很快,他就开始摸索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方法。
他不需要彻底掩盖记忆。他只要站在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前,用理智,平静,漠然的语气告诉自己那不是现在,那是过去。
他将每一段情绪像密封信件一样封进脑海中某个角落,再用虚构的片段加以覆盖,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假如真的有摄神取念者闯入他的思维,他自信对方所见的,将是一副完全可信,波澜不惊的画面。他在图书馆独自读书,在练习场上刻苦训练,偶尔与德拉科拌嘴,从不与任何人有过深联系。
而所有有关阿兰娜的情绪,他都封在最深处,堆叠成一座不容靠近的城堡,冷静,平整,连他自己都不会轻易触碰。
他缓缓睁开眼,睫毛下的目光清澈而冷静,像是终于从冰水中浮出的人。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也许这就是大脑封闭术的真义,不是掩盖真相,而是构建一个足以迷惑任何窥探者的幻境。
他将手中的羽毛笔放下,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长气。
窗外的天色已染上橘金的光晕,远处厨房隐约传来碗盘轻响的声音。那是阿兰娜在准备晚餐。
西奥多轻轻笑了一下,收起那本厚重的书,站起身。
他已经为一切做好准备。不论这个世界将来如何变化,他都会努力变强,不再成为任何人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