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工人将标着"橡胶制品"的柚木箱搬进船舱。货轮大副安德森叼着他的海泡石烟斗，对身边的南洋海军少校李维民使了个眼色：

"放心，到了北纬12度就换旗。底舱还有二十个我们的'水手'，都是海军陆战队的神枪手，每人配发两百发子弹。"

李维民点点头，递过一个防水信封："这是青岛联络站的暗号。记住，遇到秃子军舰拦截就立即销毁文件，把铅封箱推下海。"

10月5日下午4点15分，南洋共和国农业部紧急会议上，陈长安正在听取季度汇报。

"大长老，今年稻米总产量比预计多了西十八万吨。"农业部长擦着汗说，"中央粮仓己经全部爆满，各省级储备库也..."

"立即调拨二十五万吨。"陈长安打断道，"动员所有民用船只，优先运往北方港口。"

农业部长瞪大眼睛："可是这么多粮食需要至少两百艘次..."

"北方马上就要入冬了。"陈长安声音低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莫尔斯电码的节奏，"我们刚收到消息，热河一带己经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当天深夜11点，总统府地下密室里，陈长安盘坐在特制的沉香木蒲团上，五个模糊的人形黑影在他面前飘荡——这是他用"招魂术"收服的日本海军将校亡魂，它们的军服上还带着死亡时的弹孔和血迹。

"五鬼听令。"陈长安用古汉语念出咒诀，"寅时三刻，将三号仓库西区的药品运至预定坐标。"

五个黑影深深鞠躬，军刀在虚空中晃动，随即穿过一尺厚的钢筋混凝土墙消失不见。陈长安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连续七天使用"五鬼搬运术"让他法力几近枯竭。

次日清晨5点20分，胶东半岛外海20海里处。渔民老王正在收拖网，突然发现渔网异常沉重。

"老大！网里有铁疙瘩！"年轻船员惊呼。

六个壮年渔民合力拉上来一看，是二十多个用防水蜡密封的铅制方箱。撬开一个，里面整齐码放着德国拜耳生产的盘尼西林注射液，每支都贴着日文标签。

"快！调头回崂山湾！"老王声音发颤，粗糙的手指抚过冰凉的药瓶，"这一箱就能救活一个连的伤员啊..."

10月25日下午3点，周卫国第三次秘密来到禅邦。这次他带来了一个用降落伞绸包裹的牛皮账本："首长，这是第一期物资的接收明细，请您过目。"

陈长安快速翻阅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子弹损耗率这么高？"

"秃子调来了鹰酱军的PBY巡逻机。"周卫国声音哽咽，手指在桌面上画出飞行轨迹，"有六船物资在渤海被炸沉...三个运输队的同志为了引开敌机..."他突然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

陈长安沉默良久，突然一拳砸在红木办公桌上，震翻了铜制笔筒："通知海军司令部，立即改装二十艘渔船！加装防空机枪！"

11月7日深夜，上海十六铺码头3号仓库。工头老张正在清点货物，突然发现多出了十八个没登记的松木箱。

"这..."他刚要喊值班警察，就被一个穿阴丹士林布长衫的男子拦住。

"张师傅，行个方便。"长衫男子往他手里塞了五枚崭新的袁大头，"给嫂子打副银镯子。"

当夜，这批"多出来"的卡其布和奎宁药片通过地下交通线，经南通转运到了苏北根据地野战医院。

1946年元旦晚8点，总统府新年招待会上，鹰酱大使约翰逊端着香槟凑过来，领结上的钻石领针在枝形吊灯下闪闪发光：

"尊敬的大长老，最近国务院收到一些...有趣的报告，关于贵国商船在黄海的...特殊航向。"

"大使先生，"陈长安微笑着举杯，水晶杯中的红酒映着他深邃的眼睛，"我们只是在履行人道主义义务。那些日本军火放在潮湿的仓库里也是生锈，不如送给需要的人...您说呢？"

宴会结束后，陈长安独自来到后花园的紫藤架下。月光中，几个半透明的身影向他行礼——那是他派去监视运输路线的鬼魂，它们的海军制服上还滴着虚幻的海水。通过这些特殊的"眼睛"，陈长安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场景：

太行山深处的训练场上，年轻的战士们围着新领到的九二式重机枪又唱又跳；胶东野战医院里，护士长捧着南洋运来的磺胺粉喜极而泣；松花江畔的屯子里，老乡们用南洋大米熬出的第一锅粥升腾起温暖的白雾...

"还不够..."陈长安喃喃自语，手指掐算着下一批物资的启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