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南洋,雨季的尾声还在垂死挣扎。在谌离省新建的移民安置点里,林伯正在宽敞明亮的培训室里手把手教年轻人使用最新式的胜家缝纫机。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银色的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远处橡胶园里,王铁柱和其他新移民正在马来亚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割胶技术,乳白色的胶汁顺着刀口流入瓷碗,散发出特有的草木清香。
1946年元旦,新加坡港被上万盏灯笼装点得如同白昼。陈长安站在新建成的三十层移民大厦顶层,透过落地窗俯瞰港口。十几艘悬挂南洋国旗的运输舰整齐停泊,像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身后,工业长老周志明正在汇报最新数据:
"大长老,上个月又有八万华人落户。但爪哇省和婆罗洲部分地区的前殖民官员还在暗中阻挠移民安置......"
"加快垦荒速度。"陈长安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击,"对那些冥顽不灵的前朝余孽,让情报部门去'拜访'一下。"他突然转身,"对了,新移民的疟疾防治做得如何?"
2月14日,情人节这天,南洋共和国各地同时举行盛大的新公民入籍仪式。在谌离省首府的中央广场上,刚刚获得南洋国籍的李秀英抱着熟睡的孩子泣不成声。她颤抖的手指抚过烫金的国籍证书,上面烫金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广场喷泉旁,一支由各族乐手组成的乐队正在演奏新编的《归乡曲》,悠扬的旋律随着水花一起飘向蓝天。
西月的一个清晨,当统计局长亲自将最新的人口报告呈递到总统办公室时,整个内阁鸦雀无声。陈长安缓缓翻开烫金封面的报告书,嘴角微微上扬:"两千万......"他轻声念出这个数字,仿佛在吟诵一首诗。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新建的国民议会大厅,陈长安面对五百名议员和全球记者发表了历史性讲话:"......今日之南洋,己彻底扫清殖民主义的最后残余......"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向世界每一个角落,"这里将成为全球华人永远的家园......"
夜深人静时,陈长安独自站在总统府露台上,任夜风吹乱他日渐灰白的鬓发。秘书轻轻走来,递上一份电报:"利物浦的华人己经通过葡萄牙商船转运出来了,但有十二个老人没能撑到最后......"
陈长安沉默良久,手指紧紧攥住大理石栏杆:"厚葬他们,以共和国英雄的规格。"他望向北方星空,"继续关注各地情况,特别是那些还有殖民思想残余的地区。通知教育部,新编历史教科书要着重强调殖民主义的危害。"
"还有......兔子那边发来照会,抗议我们'引诱'他们侨民......"
陈长安摆摆手,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贴出告示:想来南洋的,我们欢迎;想回老家的,我们欢送。让海关准备双倍人手,明天应该会很忙。"
夜风渐强,带着海洋特有的咸腥味。陈长安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深深吸了口气。明天,又将有新的船只启航,载着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这片属于华人的土地。在遥远的海平线上,一轮新月正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将银色的光辉洒向波涛起伏的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