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温跟个生面孔接头..."
陈长安眼皮都没抬:"是不是穿约翰牛国西装、留小胡子的?"
"您神了!"幽冥瞪大眼睛。
"那是军统的人。"陈长安冷笑,"告诉弟兄们盯紧点。"
第二天清晨,陈长安正在批文件,王铁柱火急火燎冲进来:"老陈!早迈的人跟岩甩的傣族兵打起来了!"
原来是为争补给路线。陈长安赶到现场时,两边己经剑拔弩张。早迈的山地兵占据制高点,岩甩的傣族青年则堵住了山路,活像两群斗鸡。
"都给我住手!"陈长安一脚踹翻弹药箱,"鬼子没打过来,自己先内讧?"
早迈气呼呼地说:"他们说我们是野人!"
岩甩更委屈:"他们抢了我们运盐的马帮!"
陈长安突然掏出怀表:"从现在开始,哪边先打死一个鬼子,补给优先分配!"说着把表往石头上一拍,"我亲自带队!"
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敌竞赛"效果出奇。三天内,克钦战士端掉两个日军哨所,傣族青年则伏击了运输队。当两队人马在预定地点会师时,早迈和岩甩看着对方手里的三八大盖,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腊戍战役前夕,临时参议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克钦山寨召开。各族代表围着篝火吵吵嚷嚷,活像一锅煮沸的普洱茶。陈长安让幽冥们在外围警戒,自己捧着本《联邦党人文集》恶补——这是林复礼从印度淘来的。
"我提议国歌用《义勇军进行曲》!"华侨代表举手。
"要加克钦战歌!"早迈的副手嚷嚷。
吴奈温慢悠悠道:"是不是先确定官方语言?"
眼看又要乱套,陈长安突然站到木桩上:"诸位!"他举起缴获的日军电报,"刚收到消息,约翰牛国特使正在印度会见缅甸流亡政府!"
篝火旁顿时炸锅。早迈一刀劈断矮凳:"约翰牛国佬还敢回来?"
"所以..."陈长安环视众人,"我们是等别人来决定命运,还是..."
"打出去!"岩甩的弟弟跳起来,"先把腊戍拿下!"
会议风向瞬间转变。两小时后,《缅北各族共同纲领》草案出炉:暂不宣布建国,但设立联合指挥部;各族保留武装,但统一由陈长安调遣;战后政体待定,但必须确保各民族平等。
散会后,陈长安独自走到悬崖边。脚下云海翻腾,宛如他纷乱的思绪。小李的幽冥飘过来汇报:"长官,吴奈温果然在给约翰牛国人发报..."
"让他发。"陈长安冷笑,"正好借他嘴巴传话。"
幽冥不解:"啊?"
"你想想,"陈长安摸出根烟点上,"约翰牛国人知道我们要建国,最着急的是谁?"
"日本人!"幽冥一拍脑袋,"让他们狗咬狗!"
腊戍战役打响那天,发生了件奇事。日军守备队突然收到仰光急电,说约翰牛国伞兵要空降密支那,急调一个联队回防。等发现中计时,独立军己经攻进东城门——是岩甩的表兄开了暗门。
巷战最激烈时,陈长安蹲在钟楼上施法。五只强化到极致的幽冥穿梭在战场,把日军火力点一个个指给炮兵。当早迈的敢死队冲进指挥部时,日军大佐正对着电话咆哮:"什么约翰牛国特使?他们明明在德里...八嘎!"
拿下腊戍当晚,各族代表在火车站广场联欢。克钦勇士跳刀舞,傣族姑娘甩长发,华侨学生合唱《黄河大合唱》。陈长安悄悄离席,在月台上遇见看星星的老杨。
"想家了?"老杨递过酒壶。
陈长安摇头:"在想...建国后法力会不会增强。"这话半真半假——按《上清大洞真经》记载,国运昌隆确实能助长修为。
远处传来早迈的大嗓门:"...到时候总统轮流当!"接着是吴奈温的轻笑:"你先把汉字认全乎吧..."
"路还长。"老杨突然说,不知是指建国大业还是抗战前途。
陈长安望向星空。五只幽冥正在夜空中巡逻,它们的轮廓被月光映得发亮,像一串透明的风筝。更远处,腊戍的灯火渐次点亮——这是缅北第一座被光复的城镇,但绝不会是最后一座。
回到临时指挥部,陈长安翻开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南亚共和国构想草案"。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暂用名"。
窗外,不知哪个民族的青年在唱即兴编的歌谣,调子七拐八拐,词儿倒是挺押韵:"...金孔雀啊展翅飞,各族兄弟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