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叮嘱道,"买地价格就按战前三成算。愿意卖的,既往不咎;不肯卖的..."他冷笑一声,"那就公审台上见!"
三天后的分田现场,比过年还热闹。农会的人拿着竹竿丈量土地,每量好一块就插上木牌,上面写着新主人的名字。领到田的农户又哭又笑,有的当场就跪在地里捧起泥土亲个不停。
"陈长官!"一个瞎眼老太婆颤巍巍地摸过来,"我家分到的田...能不能换个近些的?老婆子腿脚不便..."
"阿婆别急,"陈长安扶老人坐下,转头吩咐道:"通知各寨,军属、孤寡老人优先分好田!这是死规矩!"
正说着,王铁柱风风火火跑来:"老陈!出事了!勐捧寨的地主岩罕跑山里去了,还带着二十多条枪!"
陈长安眉头一皱——这个岩罕是出了名的恶霸,据说家里水牢都修了两个。
"派一个排去追,"他下令道,"再通知各寨民兵加强警戒。"
当天夜里,陈长安正在油灯下研究地图,李文才匆匆进来:"老陈,岩罕派人送信来了。"
信上歪歪扭扭写着汉字:想要老子地,拿命来换!后面还画了把血淋淋的刀。
"呵,还挺硬气。"陈长安把信一扔,"老李,明天带工作队去勐捧,先把地分了再说!"
"会不会太冒险?"李文才有些担心,"那寨子全是岩罕的族人..."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软!"陈长安一拍桌子,"通知部队,明天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工作队刚进勐捧寨就感觉不对劲——寨子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几个小孩躲在竹楼底下偷看,被大人一把拽了回去。
"乡亲们!我们是来分田的!"李文才举着喇叭喊了半天,愣是没一个人出来。
正僵持着,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李文才耳朵飞过去,打在后面的芭蕉树上。
"隐蔽!"陈长安一把将李文才拉到碾米坊后面。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子弹噗噗地打在土墙上。
"是后山!"王铁柱指着半山腰的树林,"狗日的躲在那儿放冷枪!"
陈长安眯眼看了看地形,冷笑道:"跟我玩这套?"他悄悄掐了个法诀,派幽冥往山上摸去。
不一会儿,幽冥就传回消息:岩罕带着十几个家丁藏在山洞里,正喝酒吹牛呢!
"铁柱,带人从左边包抄。"陈长安低声部署,"记住,要活的!"
半小时后,山上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王铁柱押着鼻青脸肿的岩罕下山时,寨子里终于有人敢开门了。
"岩罕!"陈长安当众扯开他的衣领,露出个青天白日徽章,"怪不得这么横,原来是秃子党特务!"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寨民们一窝蜂涌上来,你一拳我一脚,差点把岩罕当场打死。原来这厮早就暗中投靠了秃子党,还骗寨子里二十多个青年去当兵,结果全死在了前线。
公审大会开得比刀承宗那场还热闹。岩罕的罪状念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枪声响过,勐捧寨的土地改革势如破竹,当天就分完了全部田地。
晚上总结会上,李文才汇报成果:"这周没收汉奸土地五千亩,购买地主土地三千亩,分给两千多户农民..."
"税收呢?"陈长安更关心这个。根据地要运转,光靠打鬼子缴获可不行。
"按您定的规矩,农业税十五税一,商业税二十税一。"后勤处长翻开账本,"这个月收了...咦?怎么这么多?"
陈长安凑过去一看,也乐了——原来老百姓听说税收是用来打鬼子的,不少人家主动多交了三五成。有个老奶奶甚至把陪嫁的银镯子都捐了出来。
"记着,"陈长安叮嘱道,"多收的一律退还!咱们游击队的信誉,比金子还贵重!"
夜深人静时,陈长安独自在灯下打算盘。土地改革才开了个头,后面还有更棘手的——那些土司头人的特权怎么处理?侨商和本地人的矛盾怎么调解?更别说暗地里使绊子的秃子党特务了...
正发愁呢,五诡突然传来急报:日军一个大队正悄悄向根据地移动!
"好啊!"陈长安不怒反笑,"正愁没机会练兵呢!"他盘算着,等打完这一仗,新分到土地的农民参军热情肯定更高...
远处传来儿童团练歌的声音:"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陈长安走到窗前,望着月色下的田野。那些刚分到土地的农民,此刻大概正做着多年来第一个美梦吧?
他轻轻合上账本,嘴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