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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自在牵着一匹劣马,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劲。
这里街市繁华,商贩吆喝,行人往来不绝,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丝毫看不出李长老口中那种“水很深”的模样。
他在县里最好的客栈落脚,要了一壶最烈的酒,几碟小菜,静静地听着。
酒肆中,南来北往的客商吹牛打屁,谈论的无非是哪家绸缎又涨了价,哪位花魁又谱了新曲。
一派祥和。
祥和得……有些诡异。
安自在的目光扫过邻桌。
几个本地百姓模样的汉子,虽然也在喝酒说笑,但他们的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麻木与惊惧。
就像一群关在笼子里,已经习惯了屠刀悬在头顶的牲畜。
“难道是李老头情报有误?”
安自在有些不爽,正盘算着是否该回宗门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女人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猛地从长街尽头传来!
整个酒肆,瞬间死寂!
前一秒还在高谈阔论的客商们,下一秒竟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碗,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安自在循声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两匹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马后,竟用粗麻绳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妇人!
妇人的衣衫早已被地面磨烂,血肉模糊的后背在青石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马上的两个家丁模样的壮汉,一边纵马狂奔,一边肆无忌惮地狂笑着,声音传遍整条长街:
“都给老子看清楚了!这就是拖欠苏老爷田租的下场!”
街道上的百姓惊恐地向两边退去,脸上写满了恐惧、麻木,以及一丝深深的绝望。
无人敢言。
无人敢看。
安自在的脸色,在一瞬间冷到了极点。
那是一种捕食者发现了猎物的冰冷。
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炎魔霸体诀》都在隐隐兴奋。
在两个家丁即将从他面前冲过时,他动了。
身影如鬼魅,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砰!”
“砰!”
两声沉闷的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那两个还在嚣张大笑的家丁,像是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轰中,连人带马一起横飞出去!
一个在空中便已脖颈断折,没了声息。
另一个则抱着一条扭曲成麻花状的大腿,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安自在看都未看他一眼。
故意留他一条狗命,回去报信。
他快步走到那妇人身边,俯身探了探鼻息。
气绝了。
妇人圆睁的双眼,死不瞑目,里面还残留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叮!宿主制止一起暴力催租因果事件,终结粗暴因果,奖励因果点300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安自在缓缓站起身,一股暴戾的杀意,如实质般扩散开来。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百姓,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
“苏老爷,是谁?”
一个卖炊饼的老汉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蚊子般的声音颤声道:“是……是本县的苏大善人……这宁安县八成的田,都是他家的……”
很快,在安自在冰冷的注视下,百姓们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巧取豪夺,高利盘剥,草菅人命。
好一个“苏大善人”。
安自在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没过多久,那个断腿的家丁,果然领着数十号手持棍棒的打手,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将安自在团团围住。
腿都断了,还能跑个来回,这敬业精神,值得表扬。
为首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指着安自在的鼻子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动我们苏府的人,今天非把你剁碎了喂狗!”
安自在看着这群聒噪的凡人,像是看着一群待宰的猪,甚至懒得废话。
他冷笑一声。
身影再次一闪。
一息之后。
街道上,除了那个管家,所有家丁打手,尽数化作了满地的滚地葫芦,骨断筋折,哀嚎遍野。
那管家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化为无尽的恐惧,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安自在疯狂磕头。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