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研究员递过来载玻片,“在通风管道的滤网上发现的。”
沈溯把载玻片举到灯下。玻片中央的透明物质里,嵌着几个极细的黑色颗粒,在光线下转动角度,那些颗粒突然拼成了星纹——和议长戒指上那个缺了一道射线的徽记一模一样。
这时,他的个人终端震动起来。是议会安保部的加密信息,只有一行字:议长在办公室突发晕厥,检测到异常生物电波。
沈溯的指尖停在回复键上。应急灯的绿光在他脸上游移,培养箱的压缩机发出低沉的嗡鸣,淡黄色液体凝固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纹。他突然意识到,刚才尝到的冰碴味不是来自样本——而是来自自己的牙齿,它们正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林夏在监控室里按下暂停键时,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丘。
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是凌晨两点十七分的实验室走廊: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清洁车拐过转角,推车底部滴着淡黄色的液珠,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她放大画面,看清了那人胸前的工作证——编号073,照片上的男人有双下垂的眼睛,和三天前在议会听证会上为“共生意识”提案辩护的生物学家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第七个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外勤队长把一杯热可可放在她手边,“所有接触过739号样本的研究员,工作证编号都带7。”
林夏抿了口可可,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她突然皱起眉。三天前在议会旁听时,她坐在旁听席第三排,清楚地看见那位生物学家在发言时,左手始终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而监控画面里的人,左手手腕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真正的生物学家没有。
她调出生物学家的档案,屏幕上弹出的全息影像里,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林夏的目光落在档案页最下方的备注栏:三年前接受过“惊奇感受器”切除手术,原因是味觉异化导致长期呕吐。
“切除过感受器的人,”林夏把热可可往远处推了推,杯壁上的水珠正顺着桌沿往下滴,“还能被共生体感染吗?”
外勤队长没回答。他正盯着另一块屏幕,那是议会大厦的监控画面:凌晨两点三十分,一个穿银灰制服的侍从推着餐车进了议长办公室,餐车最下层的格子里,露出半截透明的软管,管内流动的液体泛着淡黄色。
“这个侍从的虹膜比对失败。”队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圈出侍从的侧脸,“数据库里没有匹配项,但你看他耳后——”
林夏凑近屏幕。侍从耳后有块淡粉色的皮肤,形状像片展开的羽毛——那是“共生意识”适配者的标记,联邦宣传册上说这是“进化的勋章”。但林夏见过真正的标记,是在北极观测站的冰层下,那些被共生体吞噬的科考队员,标记会随着意识同化逐渐变黑。
而屏幕上的标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撞开了。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手里攥着块沾满淡黄色液体的纱布:“样本……样本在吞噬金属!实验室的钛合金操作台被啃出了个洞!”
林夏的目光突然被研究员胸前的工作证吸引——编号079,照片上的女人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她想起三天前在议会洗手间,曾听见两个侍从在议论,说编号079的研究员上周在实验室里“不小心”被共生体样本溅到了脸,第二天却照常上班,只是说话时总爱摸耳垂。
现在,那个研究员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垂,那里有个新鲜的红痕,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沈溯站在议长办公室门口时,消毒水的味道正从门缝里渗出来。
两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刚走出来,其中一个摘下口罩的瞬间,沈溯尝到了苦杏仁味——和他在生物实验室看到那条消息时的味道一模一样。他侧身让他们过去,注意到其中一人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淡黄色的渍,和培养箱前那摊液体同色。
“沈博士。”守在门内的警卫侧身让他进去,“议长刚醒,说要见你。”
办公室里拉着遮光帘,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议长躺在沙发上,脸色比上午在休息厅时白了许多,他的左手搭在腹部,无名指上的银戒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帮我把抽屉里的药拿出来。”议长的声音有些发飘,沈溯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时,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盒。?x¨x*i.a,n?g*s+h¢u`..c+o?m\
盒子打开的瞬间,腥甜味突然炸开在口腔里。不是冻土层的清冽,而是像被闷在密封罐里的腐殖土,混着无数细小的蠕动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