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修炼时不吸灵气,反而在反哺天地。这等逆天修为,消耗的灵力从何而来?”
殿外忽有惊雷炸响,映得羡辰向来玩世不恭的面容忽明忽暗。
他想起谢昭昭那日在醉仙崖,随手一点就令枯木回春的奇异景象……
“师兄的意思是……”
羡辰缓缓握紧酒葫芦,“天衍道体根本不是在修炼,而是在——”
“复苏。”
成季白望向殿外翻滚的雷云,“就像冬眠的龙,每一次呼吸都在唤醒更可怕的东西。”
山间小径上,羡辰拎着酒葫芦缓步而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天衍道体……”
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喉间火辣辣的疼,“说到底,不过是世人容不得有人站在云巅之上罢了。”
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打湿了胸前衣襟。
他想起千年前那场大战——
当时自己还只是个初入道的小修士,亲眼目睹各大宗门如何联手“处置”那位惊才绝艳的剑修。
什么正邪不两立,说到底不过是恐惧罢了。
“昭昭啊昭昭……”
羡辰苦笑着摇头,“你可真是给为师出了道难题。”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弟子居的灯火气息。
他忽然想起收谢昭昭那日,少女蹲在逍遥峰的桃树下。
那时她抬头冲他笑,眼尾的小痣在阳光下格外鲜活。
羡辰又猛灌了一口酒。
谢难得是他从尸山血海里扒出来的孩子,本想着此生就收这么一个徒弟足矣。
可那日山门前,谢昭昭懒洋洋一句“修仙不如睡觉”,偏偏就撞进了他心里。
“护不住?”
他突然笑出声,醉眼朦胧地指着月亮,“老子偏要护!”
酒葫芦“咣当”砸在石阶上,惊起林间宿鸟,“管他什么天衍道体,那是我逍遥峰的徒弟!”
羡辰踉跄着站起身,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月光下,一道修长身影静立竹影深处。
那人白衣胜雪,眉间一点朱砂却红得刺目——
本该是清冷如霜的色泽,此刻竟泛着妖异的血光。
“......无尘?”
羡辰喉结滚动,醇香的酒液从地上的酒葫芦里汩汩流出,在石阶上汇成一道细流,映出顾无尘此刻的模样。
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可眼角眉梢却萦绕着从未有过的邪气。
顾无尘嘴角缓缓勾起。
羡辰的目光死死钉在他眉间:“你的道印......”
“嗯。”
顾无尘抬手轻触那点朱砂,指尖染上一缕血色,“破了。”
夜风骤起,竹海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