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声音!”
“另外,”邓贤目光投向叶怀瑾,“秘密启动‘天工二期’工程(位于更隐秘的云浮山深处),图纸在我这里。需要最可靠的工匠和劳力(劳改营)。这是我们的退路,也是杀手锏。务必保密!”
命令一条条下达,冰冷而清晰。一场无形的战争,在南北之间,在邓贤与袁世凯之间,在铁幕笼罩的岭南与虎视眈眈的北洋之间,己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命令下达后,岭南这台巨大的机器,在邓贤的意志下,以更高的效率、更冷酷的姿态运转起来。
整军场上, 新兵训练营里,淘汰率居高不下。
武装越野的里程在增加,障碍难度在提升,纪律要求严苛到变态。
政治教导官的声音如同魔咒,日夜灌输着“效忠岭南防卫军”、“保卫家园”的思想。体能不支倒下被拖走的,意志崩溃试图逃跑被宪兵当场鞭笞甚至枪决的,几乎每日都在发生。
巨大的“建设兵团”营地如同军营,数万被淘汰者(及部分强征的民夫)在工兵团军官的皮鞭和呵斥下,如同蝼蚁般开山凿石,修筑着连接羊州与韶州的“粤北大道”。
沉重的号子声和开山炮的轰鸣,日夜不息。而“地界劳改营”则如同吞噬生命的黑洞,进去的人,再无音讯。
“粤元”新币强制推行,遭遇了旧钱庄和习惯银两交易的大商人的暗中抵制。
三天后,羊州最大的三家钱庄因“囤积银两、扰乱金融、拒收粤元”被税务警察查封,掌柜及主要合伙人被叶怀瑾的人带走,家产抄没。
陈廉伯在维持会会议上,当众宣读了邓贤的手谕:“阻挠币制改革者,以资敌论处,家产充公,主犯枪决!” 血淋淋的警告下,抵制声浪瞬间平息。
土地改革触及了部分豪强利益,几个自恃有“功名”、暗中煽动佃户闹事的老举人,一夜之间连同其家族核心成员“暴病身亡”,家产田地被迅速充公、分割。
高压之下,新政以惊人的速度在岭南全境铺开。道路在延伸,小型工厂冒出了黑烟(或白烟),税务警察的身影出现在城乡各处,公立学堂(尽管简陋)开始传出孩童的读书声。
羊州《民生报》因刊登了一篇隐晦批评“新政过急、有扰民之嫌”的文章,当天下午即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查封。
总编辑和主笔被带走,下落不明。香港几家亲近志同会或对邓贤持批评态度的报纸,其进入岭南的渠道被情报处严密监控、查扣。
叶怀瑾的“鹞子”化身成茶馆说书人、市井小贩、学堂先生,散布着“邓司令爱民如子”、“新政造福岭南”、“北方密探破坏”的故事。一时间,岭南境内,公开的批评之声绝迹,只剩下对邓贤和新政的一片“颂扬”。
北风南渐,折戟沉沙:赵秉钧派出的几批密探,刚刚潜入羊州,就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很快失去了联系。
偶尔有一两条模糊的信息传回北方:“邓部整军,手段酷烈…”“新政推行,雷厉风行…”“民间…敢怒不敢言…” 而试图接触周孝怀、潘启年等人的“北方客商”,更是遭遇了灭顶之灾。
一个试图在周府后门递送银票的“商人”,被早己埋伏的特工当场拿下,搜出了赵秉钧的亲笔密信(要求搜集邓贤扩军证据、联络反邓势力)。
周孝怀吓得当场昏厥,醒来后痛哭流涕地向维持会自首,主动交出所有“赃款”,并登报痛斥“北方奸细”,宣誓效忠邓司令。
潘启年则更“聪明”,主动向叶怀瑾“举报”了另一个试图接触他的北方人,并捐出大半家产“支持新政建设”,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和部分家业。
几批“客商”的离奇失踪和“自首”,让后续的北方密探胆寒,活动更加隐秘艰难。
岭南,在邓贤的铁腕治理下,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附着内部的资源,又排斥着外部的窥探和渗透。铁幕之下,秩序森严,却也暗流涌动,积蓄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