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极淡的血气,眼神比之前似乎亮了一分。他扫过瘫倒的血爪残骸,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对于这些在底层挣扎扭曲的豺狼,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存在形式。
他看向挣扎的赤鸢,脚步沉重却稳定地走了过去。没有言语,他那只刚刚吞噬了污秽血煞的手伸了出来——此刻这只手干净、稳定,只有微微的温度昭示着之前的狂暴。
赤鸢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红铜面具下的目光微微一顿。那面具已经被撞裂,边缘沾染着黑血和污泥,嘴角也有新鲜的血迹溢出,星辰般的眸子里有着痛楚,却没有丝毫怯懦和退缩。她抬起沾满污泥的小手,没有犹豫,一把抓住了林殊伸来的手!
林殊手臂沉稳地发力,一股强大却温和的力量传来,轻松地将少女娇小的身体从冰冷的金属墙壁旁拉起。
“谢…谢谢!”赤鸢站稳,声音有点闷,带着痛楚的喘息,但语气真诚。她的目光立刻又落到林殊右臂那曾经硬抗血钩的伤处,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纯粹锻造师见到不可思议材料的激动:“太…太强韧了!那可是能蚀穿玄铁的毒血煞啊!你手臂上的那些纹路…是‘古神锻纹’?还是某种失传的‘混沌甲胄符文’?它们是怎么…怎么把那些力量…那个…”她一时间找不到准确词汇来形容“吞噬”的情景。
林殊看着那双充满求知欲的明亮眼睛,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他的来历和力量,远不是此刻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更不适合暴露。
“咳!咳咳!”老瘸叔重重地咳嗽几声,拖着沉重的金属义肢走了过来。义肢膝关节处连接轴明显被三棱刺破坏,发出刺耳的摩擦噪音,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他挡在赤鸢和林殊之间,独眼带着审视和深深的戒备盯着林殊,如同一头负伤的猛兽在打量闯入领地的未知生物。
“大恩不言谢。”老瘸叔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阁下手段…惊天动地。我等遗落之城的烂命一条,恐无法回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自何方?”
他的问询带着警惕。这样的人物,出现在遗忘之地最边缘的锈火巷,绝非偶然,更可能带来远超血爪的滔天大祸。
“路过的。”林殊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眼神越过老瘸叔,看向那堆仍在暗沉燃烧的锈火以及旁边棚屋深处隐隐透出的橘红暖光——那是暖晶炉的光芒,透出一股精纯温和的能量波动,对此刻他需要祛除诅咒残毒、修复神躯极为有益。
老瘸叔眼神一厉,那柄巨大的锈锤微微抬起了一寸,显然对林殊避而不答的态度极其不满。赤鸢敏锐地察觉到了爷爷的敌意和紧张,连忙用力拉了拉老瘸叔的胳膊:“爷爷!他是好人!要不是他,我们都…都…”她声音哽咽,后怕的情绪涌上来,眼眶有些发红。
老瘸叔看着孙女苍白带血的小脸,又看了看林殊身上那些依旧狰狞可怖、仍在缓慢渗出暗绿污血的伤口,尤其是后背那个透光的巨大创口,紧绷的身体和抬起的锈锤终于缓缓放松下来,但那份警惕丝毫未减。
“小鸢,你带…带这位…”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逼问名字,“先回巷里,让桑叶给他们处理下伤口。小石头他们也吓坏了。”他回头对棚屋阴影下的辫子少女喊道:“桑叶!快!扶孩子们出来!这里不能待了!血迹味太重!马上收拾东西,我们进深处躲着!‘秃鹫’的鼻子快来了!”
被叫做桑叶的辫子少女连忙应声,搀扶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快步走出来。孩子们看到地上的死尸和血污,小脸煞白,紧紧依偎在桑叶身边。而桑叶看向林殊的目光充满了感激,深深行了一礼。
“这位…请随我来。”老瘸叔最终对林殊沉声说道,声音依旧生硬,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疲惫和沉重,“血爪这杂碎虽然死了,但他的‘血玉蜈蚣’肯定还在他身上。那东西邪性,留着这气味招祸。神狱司那群狼崽子鼻子灵得很,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得尽快转移!”他说着,用锈锤当拐杖撑地,艰难地拖着受伤的金属义腿,一瘸一拐地朝着锈火巷更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和蒸汽泄气般的嘶嘶声。
赤鸢连忙跟上,担忧地看着爷爷那条明显出了故障的义肢连接轴。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停在原地的林殊,眼神示意他跟上,目光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和希冀,似乎希望林殊能帮她爷爷看看伤势。
林殊默默点头,迈步跟上。血爪残骸旁边那枚正散发着微弱血光、形似蜈蚣盘踞的惨白骨佩(血玉蜈蚣),在他混沌神眸注视下无所遁形。/l!u~o-l¢a+x!s_..c¨o^m/他没有提醒老瘸叔,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