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翻飞,动作麻利地将晒干的长草搓成粗绳,再将草绳纵横交错,编织成一面面厚实的草帘——
用它们给营房和仓库的的水泥地,遮挡湿气。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晒干后特有的、略带甜腥的干涩香气。
一个小小的人影像只撒欢的兔子,在人群和散落的木料堆间灵活地穿梭奔跑,正是自己的二儿子江辰。
只见他目标明确,直冲向营地边缘正埋头干活的几个老木匠。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木匠正弓着腰,奋力推动一架笨重的刨子。
“嗤——啦——”,长长的、带着天然树脂清香的雪白刨花,如同柔顺的波浪,欢快地从刨口涌出,打着卷儿飘落到地上。
“哇!下雪啦!香香的雪!”
江辰兴奋地大叫着,眼睛闪着光,像发现了最神奇的宝藏。o|μ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μ快}?
时而蹲下身,时而小手忙不迭地去拢那些带着体温余热的柔软刨花,小鼻子凑上去深深一吸,那股新鲜木材特有的、清冽又带着一丝辛辣的奇异香气猛地钻入鼻腔,让他打了个畅快的小喷嚏。
“哈哈,哈哈哈”
几个木匠看着他天真烂漫的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漾开了慈祥的笑意,大笑出声。
手中的活计似乎也轻快了几分。
“辰儿,慢点跑,别撞着叔伯们!”
夫人楚昭宁扬声叮嘱,声音在劳作声浪里显得温柔而清晰。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彤儿,小家伙似乎被哥哥的热闹吸引,也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拳头,红润的小嘴吐着泡泡。
“小调皮,你也想去看刨花呀?”
楚昭宁笑着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女儿柔嫩的脸颊,一股温热纯净的奶香气从襁褓里散发出来,暖暖地萦绕在鼻端,与空气中青草的干涩、木材的清香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编织出一种属于家的、生机勃勃的味道。
夕阳熔金,将辽阔的西天草原彻底点燃。
巨大的火轮缓慢下沉,奋力泼洒出最后的、无比壮丽的橙红与绛紫,将这片天地染成一片辉煌的熔炉。
牧府和军营的主体轮廓在这样铺天盖地的霞光里,如同盘踞在荒原之上的钢铁巨兽,显露出粗犷而坚硬的棱角。
那些尚未完全干透的水泥墙面吸收了夕阳的温暖,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柔和的金红色泽。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数十口巨大的行军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
锅里翻滚着浓稠的麦粥,咕嘟咕嘟冒着大泡,蒸腾起大片大片乳白色的水汽。
浓烈的麦香,混合着锅里肉干熬煮出来的荤腥咸香,随着晚风肆意流淌,霸道地侵占了每个人的鼻腔。
这股浓郁的食物气味,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了白日里所有高强度劳作带来的筋骨酸痛和精神疲惫。
士兵、工匠、健妇,乃至一些赶来帮忙的牧民,都端着粗瓷大碗或木碗,围坐在篝火旁。
粗糙的面孔被火光映得通红,挂满了汗水和尘土的痕迹,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唏哩呼噜的吞咽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几句满足的喟叹和粗犷的笑语。
这是属于他们最朴实无华的盛宴。
江林泉也一同与众人一同蹲在篝火旁,端着同样的粗瓷大碗。
滚烫的麦粥滑入喉咙,一路熨帖到脏腑深处。
侧耳听着身边一个年轻士兵正眉飞色舞地向旁边的老工匠吹嘘:
“嘿,老张头,你是没看见!俺们江将军今儿亲自抡锤,那力气,那准头!
一锤下去,碗口粗的木桩,‘咔嚓’一声,直接钉进去一尺深!
乖乖,比打桩机还带劲!”
江林泉嘴角微扬,没有抬头,只是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热粥,任由那略带粗糙感的暖流在体内奔涌。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无声无息地从天际垂落,温柔地覆盖了整片草原。
喧嚣了一整天的巨大工地,终于慢慢沉寂下来。
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嗥,在寂静的旷野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旷古的苍凉和自然的野性。
幸好先已建好又高又大的府城水泥城墙,大家除了在了望塔放哨,看无人机影像的人,都安心的沉沉睡去!……。
白日里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和鼎沸人声,此刻已化作营帐内此起彼伏的、充满疲惫的鼾声。
江林泉有时独自一人,踏着微凉的夜露,走向营地边缘那座拔地而起的牧府望楼。
冰冷的露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皂靴边缘。
望楼由粗大的圆木构筑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