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山峦之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午¨4^墈·书\ \庚_歆\醉?快+
在这片天地间,凌月被紧紧地束缚在冰晶凝成的柱台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寒芒顺着腕间的锁链源源不断地渗入肌理,刺骨的寒冷让她的指尖渐渐泛起青色。
而在距离凌月三步之遥的地方,沈兰辞静静地站立着。
他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然而那洁白的衣衫上却暗纹涌动,随着他周身的魔气翻涌明灭。
他的袖中,黑雾如活物一般源源不断地溢出,如蛇般缠绕上凌月的脖颈,在她那白皙的肌肤表面烙下蛛网状的灰紫痕迹,触目惊心。
“师父……”她喉间发紧,话未说完便被沈兰辞指尖点在眉心。
那抹魔气带着熟悉的冷梅香,却混着灼人的邪意,如毒蛇钻入耳穴,瞬间将她拽入意识深处的黑暗旋涡。
幻境吞噬意识的刹那,凌月坠入熟悉的剧痛。十年前那夜的月光透过宸霄殿的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冷白的霜。
她被按在碎玉阶上,葛远的掌心覆在丹田处,灵力如钢锯绞碎灵脉,五行灵根化作五色流光从七窍溢出。
余情的琴弦缠在她腕间,紫霞真气灼烧着皮肤,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议论:
“五灵根竟能修炼至元婴期,必是偷了邪修功法。/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万剑宗怎会收这种孽徒?简直玷污清玉峰风气。”
凌月蜷缩成虾米,指甲抠进石缝,指缝渗出血珠。灵根被剥离的痛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她想喊师父,却看见沈兰辞立在廊柱旁,白衣胜雪不染尘埃,眼底却结着万年不化的冰——那时的他尚未入魔,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她。
“啊!”她发出破碎的呜咽,幻境中的痛感比记忆中清晰十倍。
沈兰辞的魔气如附骨之疽,在她灵脉残片间游走,将十年前的伤口重新撕开,撒上咸涩的海盐。
黑暗中亮起惨白的光,凌月猛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碎玉阶上。
葛远的掌心再次压下,余情的琴弦再次勒紧手腕,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只蝼蚁钻进耳道。
她颤抖着运转清心诀,试图凝聚神识抵抗,却触碰到一层粘稠的魔气屏障,如坠入深海般呼吸困难。
“别挣扎了,月儿。”沈兰辞的声音从幻境之外传来,带着病态的温柔,“你越反抗,痛觉越清晰。~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凌月咬碎舌尖,血腥味混着魔气涌入喉间。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看见幻境中自己的指尖已抠进掌心,露出森森白骨,却连愈合的灵力都没有——这具身体,早已是废人。
第三遍、第五遍、第十遍……当灵根被剥离的剧痛重复到第十七次时,她的意识开始恍惚。
石板上的血迹凝结成诡异的花纹,余情的脸与沈兰辞重叠,葛远的声音化作苍宇的阴笑。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幻境还是现实,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痛,指甲早已磨秃,露出红肿的甲床。
当凌月的意识即将溃散时,黑暗中终于绽开一抹幽蓝。
沈兰辞的身影穿透幻境而来,白衣染着墨色纹路,额间裂开一道蛛网状魔纹,却在触及她目光时柔化成春水。
他单膝跪地,魔气凝成的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额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月月,你看。”他指尖点在她丹田处,漆黑魔气化作青金色流光,“他们只会伤害你,唯有我能治愈你。”
凌月浑身颤抖,看着那抹虚假的灵光渗入腹部。剧痛稍有缓解,却在更深层的肌理下埋下更灼人的痒。
她想推开他,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揽入怀中,嗅到他衣襟上混着的冷梅香与血腥气。
“为什么……”她哑着嗓子开口,喉间像塞着碎玻璃,“为什么要让我回忆这些……”
沈兰辞下巴抵着她发顶,魔气顺着呼吸渗入她灵台:“因为你总想着逃。”
他语气里带着孩童般的执拗,“你忘了被剜去灵根时的绝望,才会觉得外面的世界值得留恋。”
幻境开始崩塌,碎玉阶化作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悬浮在云海中的水晶牢笼。
沈兰辞托着她腰肢,将她安置在牢笼中央的白玉榻上,四周漂浮着莹蓝的光蝶——那是